清歌為了表示哀悼之心,竟下旨要皇宮守孝三日,這對一個嬪位的妃嬪和皇子來說,算是無上的光榮,清歌心情不佳,罷朝三日,這三日都陪在櫻娘身邊。
第二日的時候,清歌在外間批改奏折,櫻娘因著雙眼哭的紅腫,連刺繡也都繡不了,看著身上的一襲素衣,是了。這是自己的恥辱,一個連孩子都保護不了的女人,還有何臉麵活在這世界上,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正當櫻娘胡思亂想的時候,惜嬪和劉婉蘭攜手進來,見櫻娘愣愣的盯著手上的剪刀,嚇得花容失色,劉婉蘭把剪刀反奪過來,手上被鋒利的剪刀割了了一個口子,一滴一滴的流著血。
櫻娘低下頭,看著鮮紅的血:“血,是血,這血要流多少,人才能死呢?”
婉蘭連手上的傷口也不顧,徑直的坐下來。把櫻娘的身子掰正:“逝者已矣,你真的不要這麼憂心,隻會損傷了自己的身子。”
櫻娘苦笑道:“我這殘軀,還有什麼可損傷的了。”
對著惜嬪說道“把窗子關了,櫻娘正坐著月子,見不得風的。”
惜嬪把窗子放下之後,慎重的走到櫻娘身邊:“櫻娘,看著這裏沒人,有些話我就跟你明說了吧。”
“什麼事,你說吧、”似是頭疼的厲害,櫻娘揉著額頭,聲音有氣無力。
見婉蘭點頭,惜嬪繼續說道:“我和婉蘭姐姐去看過小皇子,婉蘭姐姐還特意把太後賜的大宮女帶上,她家世代出生杏林,她也是醫女出生,略懂雌黃之術。”
櫻娘一下子來了精神,端正坐著:“你們懷疑我孩子的死並不是天意,而是人為?”
婉蘭接口說道:“如雨是慎重的人,仔細的檢查過,懷疑,懷疑。”
看了櫻娘一眼,猶豫的要不要繼續說下去,說下去隻怕對櫻娘的打擊更大。
隻見櫻娘冷哼一聲:“你說來聽聽。”
“如雨懷疑是你給人使了毒,肚子裏的小皇子才會夭折。”
這句話無異是晴天霹靂。櫻娘整個人蒙住了,半響反應不過來。
惜嬪和劉婉蘭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握著櫻娘的一隻手,異口同聲的說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確實接受不了,我們告訴你,隻是為了要你振作起來,好好把背地裏下黑手的蛇蠍毒婦揪出來,殺了泄憤才是要緊。”
櫻娘長出一口氣,一臉的疲憊:“這件事我會好好想清楚,多謝兩位妹妹能夠如實相告,讓我知道我這兒子不是枉死的。”
就在這時候,清歌跨步進來,三人均都沉默下來。
清歌一臉的疲憊,見到櫻娘臉色稍霽,方才擠出一點笑意:“我在這裏呆了兩天都哄不了她,你們二人一來就讓她不再愁眉苦臉,往後可要多多來走動走動才好呢。”
惜嬪和婉蘭站起身來,施施然的行了一禮:“臣妾遵命。”
兩人剛走沒多久,外頭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下雨,櫻娘依稀能夠聽到遠處的祖廟中傳來的誦經聲,還有小孩子嚶嚶的哭泣聲,如同夢魘一般的糾纏著自己,即使在睡夢之中,身邊有清歌的做伴,依舊夜夜驚醒,精神一日的不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