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喪禮辦的極為隆重,身為皇帝的親生母親,大殮那天抬到了襄陵和先帝同寢而居。
整個後宮因為太後的突然離世而氣氛低沉,清歌更是情緒不高,經常到太後的寢宮坐著,一坐就是一天。
六月眼見著來了,一個月下來,倒有十幾天都在下著雨,十五那天的大日子,雖然外頭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櫻娘還是遵循著宮規去了皇後宮裏,巧得很,在皇後宮門口就看見了惜嬪,見她已經臉色大好,顯然已經走出悲鬱,不禁喜出望外,執著手一同走進了皇後的寢宮。
剛一進去,就見眾位妃嬪都已經盡數到了,隻有自己和惜嬪是最晚的,忙朝著高坐之上的皇後行了一禮:“臣妾請安來晚了,還請皇後恕罪。”
皇後一擺雲袖:“都坐吧。”
前段時日操持著太後的喪禮,皇後已經心力交瘁,這臉色還是蒼白的可怕,婢女隻能在鳳坐後麵墊著一個軟枕,總算是舒服一點。
阮美人坐在最後排,斜眼看了眼櫻娘,掩著嘴說道:“這天是怪的很,隻是沒想到貴妃娘娘也比臣妾們來得早,倒讓臣妾們惶恐了。”
馨妃坐在孫貴妃對麵,押了一口茶:“平日裏姐姐都鮮少出來請安,那協理六宮的事宜繁忙,今日太後喪禮剛過,怎比平日都要輕鬆了呢?”
櫻娘因為冊封了毓妃,坐在孫貴妃身邊,柔聲笑著:“這段時日貴妃娘娘都在酌情放手一些事情給茹妃做著,想必輕鬆了不少。”
孫貴妃點點頭:“皇後向來仁慈,這後宮行事啊,還是要狠辣一些,我和茹妃剛柔並濟,倒真的是很合拍呢。”
婉蘭微微點頭:“多虧姐姐肯調教妹妹,否則妹妹怎會不知道自己是塊什麼材料,這協理六宮事宜的權利,婉蘭覺得心內愧疚的很呢。”
呂才人因為性子溫婉,大夥都十分喜愛,隻見她麵帶笑意:“看如今後宮喜樂融融,還是多虧了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和茹妃娘娘了。”
“哼!話倒是不少。”馨妃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瞪了眼呂才人,嚇得呂才人不敢再說。
櫻娘早已經對馨妃恨之入骨,此時出言說道:“姐姐何必如此疾言厲色,沒得嚇壞了呂妹妹,她如今是皇上的心肝寶貝呢。”
馨妃冷哼一聲:“小小才人,也敢喧賓奪主,這馬屁可不是隨拍隨響的,有時候拍錯了位置,可是不小的事情。”
皇後出聲製止:“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馨妃,你好歹也是四妃之一,顧全著自己的體麵,也是為了司徒家的體麵。”
櫻娘看見儀嬪悶悶不樂。以前囂張跋扈的性子盡皆都收斂了。
“儀嬪妹妹難道是病了?這般不言不語。”
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多謝毓妃姐姐關心,妹妹沒事。”
“見慣了你以前活潑的樣子,乍然之間這般安靜,姐姐我反倒不習慣了呢。”
阮美人笑嗬嗬的說道:“自從呂太師一家被抄家之後,儀嬪姐姐家唯一留下的哥哥也被皇上罷了職位,如今連吃飯也是問題,都要儀嬪姐姐幫襯著,看呂家昔日風光,再看今朝如此落魄,如果是我,也是吃不下,睡不著了。”
隨即冷嘲熱諷的說道:“說到底,都是貪財惹的禍了。”
櫻娘直勾勾的看著阮美人:“呂太師一家的事情,妹妹怎能妄自揣摩,更何況儀嬪位份高過你,即使一朝家門落魄,也不至於要聽到你的風言風語,你這囂張性子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今日若不給點懲罰,當我們是擺設了。”
阮美人慌了神,忙欠身說道:“是妹妹疏忽了。”
櫻娘款款起身,對著皇後欠身說道:“皇後娘娘,阮美人出言不遜,請娘娘責罰。”
皇後雖然是一宮之主,也想拉攏阮呂二家,可是櫻娘如今是皇上親封的毓妃,駁不得麵子,隻好無奈的指著阮美人說道:“瞧瞧你,都把毓妃給氣壞了,這樣吧!本宮罰你閉門思過三個月,減俸祿半年,你可有意義。”
阮美人起身,低著頭行了一禮:“臣妾遵命。”那隱在暗處的臉猙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