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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點半,列車緩緩地駛進了S城的月台。書桐站了起來,這長得要命的旅途總算到盡頭了。她掏出鏡子看看,鏡子裏那張臉除了有點蒼白憔悴外,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她正想著要不要補點口紅,卻注意到玻璃窗外,一個胖胖的女孩,舉著一頂遮陽帽衝這裏揮舞,她定睛一看,正是於菲。她口紅也顧不上擦,提起行李箱和小包就下了車。

“陳書桐!書桐!”於菲熱情地撲上來,“讓我看看,哎呀呀,比以前更好看了!”她轉身對身後一個瘦瘦的男孩子喊:“竹篙,這就是書桐,怎麼樣,美女吧?你還不幫拿行李!”於菲的脾氣一點也不改,說起話來又急又快又大聲。

書桐開心地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覺得自己吊在半空中的心有了著落:“於菲,介紹一下你的那位嘛!”

“他呀,大名黃建波,建設的建,波濤的波。你叫他竹篙就可以了!”於菲爽朗地笑著,“你看奇怪不,我那麼胖,找的男人偏偏那麼瘦那麼高,跟竹篙子一樣!”

竹篙咧開嘴,跟著於菲傻笑。書桐情不自禁地羨慕起來,覺得他們真的是很般配,舉手投足都顯著默契,讓初到異鄉的她感覺到了溫暖。

“我們走吧!”竹篙提起了書桐的箱子,又要去拿她的小包,書桐急忙推辭說:“這個包裏都是化妝品什麼的,還是我自己拿著吧!”

於菲看了一眼書桐的小包,鬼馬地一笑。

“喂,你幹嘛笑得那麼神秘?”

“我想起了一個朋友的話。”

“什麼話?”

“他說啊:‘一個女人就是跳火車的時候,也要提著手提包,因為那是她們全部的嫁妝本!’”

“什麼叫嫁妝本?不倫不類的話。”

“大概是說他不明白女孩子為什麼那麼注重化妝,即使在壓力最大的情況下也不忘記化妝出門,或許對女孩子來說,最好的出路是嫁個金龜婿,所以她們隨時都要打扮好,準備著物色男人。”

“這是個什麼人?”書桐彎彎的眉毛皺了起來,“肯定是他自己沒女朋友,才這樣中傷女人!”

“他是沒女朋友,不過,他人真的很好,很有才氣呢!”於菲為朋友辯護道,“改天我介紹你認識他。”

“免了吧!”書桐嘀咕了一句。

他們走出火車站的出口處,立刻,有一群人圍了上來,問他們要不要車子,要不要住宿。於菲粗聲大氣地一邊嚷著“讓開讓開”,一邊把書桐帶到了公車站。

“本來也可以坐地鐵的,但是我想帶你看看景色,我們坐公車吧!”

“擠嗎?”書桐不無擔心地問。

“是起點站,不擠。看,來了!”於菲讓竹篙提著行李先上去。車果然不擠,她拉著書桐坐到了前排,又把自己的遮陽帽強行給書桐扣上。

“夏天的太陽最毒了,你那麼白,曬不得。我黑,曬著無所謂!”

書桐覺得那花花綠綠的帽子和自己的打扮實在不配,可是不能辜負朋友的一番好意,隻好戴著。

車一開,於菲就導遊似的哇啦哇啦講開了。

“你看,這就是使館街,清一色雕花歐式建築,美吧?再往前麵就是市政府廣場了,非常幹淨漂亮,晚上有很多人在這裏散步,廣場過去是著名的購物中心,像HM啦、芒果啦,基本都集中在這一帶,還有那些貴得嚇人的香奈兒、LV……買是買不起,平時掛個眼科也挺好的。”

“那個鍾好漂亮啊!”書桐新鮮地指著一座建築上的鍾給朋友看。

“這個鍾算什麼!”於菲不以為然,“這樣的鍾多了去了,改天帶你去中心廣場,那裏有四口小鍾,每一小時就會奏樂,上頭的小人跟著跳舞,很多人圍著看……”

“唔——於菲,你來了那麼久,對S城一定很熟了吧?”

“也談不上熟,再熟也是外地人,混唄!”於菲聳聳肩膀,“對了,我們現在先送你到住的地方,但是……”她頓了頓,才說,“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在S城,每個月400的房租,條件很簡陋的,就是……”她抹了一把汗,“就是城中村,明白麼?”

“沒有關係,我還沒有工作,也隻能租得起這樣的房子啊!”書桐理解地說。

“那就好,那就好。”於菲如釋重負,“我還怕你媽說我虧待你呢!好在我們就住你隔壁的巷子裏,大家有個照應!”

“什麼?你們——”書桐有點詫異,心想你們不是開了餐館嗎?怎麼還在城中村裏住著呢?她換了個說法,“你們的餐館在哪裏呀?我去光顧一下。”

“餐館——”這會,插嘴的是一直坐在另一排的竹篙,他隔著過道伸過頭來,“誰說我們有餐館的呀?”他圓圓的眼睛裏滿是驚愕的神色,“我們隻是在巷子口弄了個鋪位賣奶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