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三章 當年發生的事(1 / 3)

都說愛情是最好的保健品,就連鬱媽媽都看出了自己兒子的變化,經常試探著問:“小宸,最近有什麼高興的事嗎?”這個倒提醒了鬱宸,他努力在媽媽麵前維持著平常的樣子,可那眼底深深的笑意還是時常會泄露出內心的感情。

唯一讓鬱宸感到不安的是,塗晉豐仍舊我行我素的來醫院探望自己的媽媽,而媽媽顯然已被塗晉豐的行為打動了。總是在鬱宸麵前故作不經意的提起塗晉豐的事情,還總誇個不停,說塗晉豐人長的帥氣,又有禮貌,有愛心等等。鬱宸一開始還反駁,勸媽媽要當心,以至於母子二人經常為了塗晉豐鬧得不歡而散,到後來,鬱宸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既然塗晉豐能沉得住氣,他又何必先自亂陣腳呢。隻是有一點,鬱宸沒把塗晉豐的事情告訴駱子蕭。不過鬱宸心裏清楚,他不說並不代表駱子蕭就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鬱宸在搬家的時候發現媽媽有一個上了鎖的小箱子,裏麵的東西想必是很重要的,鬱宸甚至想過裏麵很有可能是關於自己身世的東西。

其實鬱宸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不僅是因為鬱宸長得和爸爸一點都不像,而更多的是來自周圍那些無聊人的議論。當鬱宸哭著問媽媽自己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兒子時,媽媽才告訴鬱宸,他的親生爸爸生病去世了,還拿出一條精美的男款鉑金項鏈,說是他親生爸爸留給他的。雖然很難過,但鬱宸心裏卻有些高興,他的爸爸並不是像那些人說的那樣,拋棄了自己和媽媽,而是因為生病死去了,才不能和他在一起。媽媽告訴鬱宸,爸爸很愛很愛他,可是沒有辦法,人是沒辦法和命運爭的。幼時的鬱宸雖然不懂什麼是命運,但他也明白,生病和死亡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就像他養的金魚,前一天還好好的,可第二天卻都漂在了水麵,任他哭了好久,都沒有重新活過來。

幸運的是,鬱宸的繼父對他們母子很好,這個善良的男人把鬱宸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為了鬱宸,甚至放棄了生自己孩子的機會。鬱宸也一直都很乖,無論學習還是文體各個方麵都很優秀,這個不算富裕的三口之家一直幸福的生活著,直到七年前的那個春天的夜晚。

盡管爸爸媽媽對於鬱宸和一個男孩子談戀愛感到憂心忡忡,卻一直都沒有嚴厲批評過。因為當時駱子蕭已經去了美國,爸爸媽媽都以為鬱宸隻是年少無知,一時糊塗,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會逐漸忘記對方,忘記當初的荒唐。所以媽媽對於鬱宸上網與駱子蕭聊天也隻是以耽誤學習為理由勸說了幾次,直到一天晚上,當她得知鬱宸把那條他親生爸爸留下的鉑金項鏈送給了駱子蕭,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大發脾氣,嚴厲禁止鬱宸繼續和駱子蕭聯係。鬱宸不服氣就和媽媽頂撞了起來,媽媽一時情急,喊道:“你知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你的弟弟啊?你們這樣是有悖倫常的!”

鬱宸驚呆了,結結巴巴的追問著。媽媽後悔莫及,隻得說了實話。原來當年媽媽和駱子蕭的爸爸戀愛了,但因為鬱宸的媽媽是個舞蹈演員,出身不夠高貴,於是遭到了駱家的強烈反對,而駱子蕭的爸爸在麵對家庭的壓力時卻退縮了。分手後不久,媽媽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了,而這時,駱子蕭的爸爸已經去了美國,和一位汽車大亨的千金訂了婚。傷心欲絕的媽媽本來不打算要這個孩子,可因為身體虛弱,不能承受墮胎手術,於是媽媽隻好和歌舞團當司機的同事也就是鬱宸現在的爸爸匆匆結婚。本來鬱宸是全家人的希望和驕傲,沒想到,駱子蕭的爺爺會因為這樣的原因找上門來。雖然媽媽很失望也和很擔心,但出於保護鬱宸的考慮,她還是沒打算將實情告訴鬱宸。沒想到因為爭執卻說漏了嘴。

鬱宸聽到這些話簡直就傻了一樣,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滿腦子隻盤旋著幾句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愛上了自己的弟弟!”、“我竟然和自己的弟弟做愛?”當晚,鬱宸就到廚房喝下了一整瓶洗滌液,他沒有勇氣去麵對駱子蕭,更沒有勇氣麵對自己。所以,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死亡。

幸好,鬱宸的媽媽因為不放心,夜裏來到鬱宸房間查看,才及時發現鬱宸的自殺行為。盡管鬱宸被搶救了過來,可他一直情緒低落,在醫院也有好幾次試圖自殺。後來,爸爸和媽媽放棄了工作,整日整夜、不眠不休的守在鬱宸的床邊。看著為了自己憔悴蒼老的父母,鬱宸充滿了愧疚,經曆了幾天幾夜的思考,像鳳凰涅槃一樣,鬱宸忽然明白了,他的生命已不完全屬於自己,他要活著,即使是充滿痛苦的活著。自己和子蕭就當是命運開的一個過火的玩笑,這個兄弟亂倫的枷鎖注定要由自己來背負,為了媽媽,為了爸爸,也為了子蕭,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於是鬱宸恢複了往常的樣子,依舊是很乖,很優秀的孩子。隻有鬱宸自己清楚,他早就回不到過去了,他的心已經死了。而這顆已經死寂多年的心卻在重新見到駱子蕭的那一刻,又讓鬱宸痛徹心扉。

掙紮著,躲避著,折磨著,經曆了幾乎生死,現在的鬱宸也想明白了。他和駱子蕭無論是孽緣也好,是緣分也罷,注定兩個人是糾纏不清了,與其彼此痛苦,還不如就此放逐。所有的罪惡和懲罰都由我一個人來承擔,而子蕭,是鬱宸必須要保護的。為了子蕭,為了自己,鬱宸第一次強迫自己去麵對他曾拚了命要逃避的現實,他和子蕭是同父異母兄弟的殘酷現實。

這天下午,駱子蕭和鬱宸正在會議室就設立品牌分析部的事宜進行具體的職責劃分及安排。忽然,鬱宸有電話打進來,看了看號碼,是程東旭的電話,鬱宸的心忽的一抖,示意了一下駱子蕭,就走出會議室。

“喂,你好!程醫生,請問是我媽媽有什麼事嗎?”鬱宸的語氣有些擔心。

“鬱宸,你別著急,你媽媽身體沒事兒。是關於腎髒供體的事情,我今天晚班,你可以過來一趟嗎?”

“已經找到合適的腎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