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相知不相許(1 / 3)

和洛杉磯同州的舊金山是太平洋沿岸第二大城,在這裏,黎英凱和米璿依然有很多地方要去遊覽。

黎英凱沒有帶米璿乘這裏有名的纜車,而是選擇了開車或徒步行走。

他們先是去了斯翠賓植物園,觀看了史坦哈特水族館飼養的上萬種海洋生物之一——殺人鯨,接著粗略地逛了逛莊嚴典雅的聖瑪麗大教堂和雄偉壯觀的市政廳,然後沿著熱鬧的市場街登臨雙子峰,鳥瞰市區景致,接著又前往了著名的漁人碼頭。

一來到這,一個醒目的畫有大螃蟹的圓形廣告牌映入米璿的眼簾。“這裏是吃螃蟹的地方嗎?”她問。

“是的,可以說是舊金山品嚐海鮮的首選地點。”

“難怪呢,我似乎聞到了濃濃的‘海味’。”

“漁人碼頭過去曾是意大利漁夫的停泊碼頭,近年來這裏的漁業特色漸漸被旅遊業所取代。盡管如此,但你看碼頭上,漁民卸貨的氣氛似乎一如當年。”黎英凱邊講解著邊拉著米璿到了繁華的碼頭步行街。

這裏有著小鎮一樣的古樸,這裏的氣氛也很歡快,這裏來來往往的人看起來都很愜意。米璿四處看著。這裏星羅棋布地充斥著旅館、攤販、海鮮餐廳、露天咖啡館、紀念品商店以及街頭藝人,老式電車,巨大的珍寶蟹招牌和驚悚搞怪的蠟像館。

到了岸邊的護欄,黎英凱買了一個麵包,和米璿一塊喂著海鷗。喂完海鷗,在附近看了一會懶洋洋的海豹,又在碼頭漫步了一會,體味了漁港風情後,他們選擇了一家有海灣景致的高雅飯館品嚐海鮮佳肴。這裏的螃蟹很大很肥,每一隻大約有一斤甚至兩斤重。米璿隻吃了一隻蟹,她為了留出肚子吃這裏第二著名的酸麵包。

黎英凱告訴她,這裏有名的食物除了海鮮,就是酸麵包了。有一家曆經一百五十年曆史的酸麵包店,貨架上布滿了樣式繁多的酸麵包,看起來比肥嫩鮮美的大螃蟹還可口;那裏的麵包師傅現場示範搓麵烘焙,可以使顧客了解製作麵包的每一道工序。

離開了漁人碼頭,時值下午,黎英凱想帶米璿去亞洲現代藝術博物館,因為那裏收藏大量中國曆代文物。

米璿微笑著搖搖頭,她覺得中國的文物離開了給予它曆史和文化的土地,就像是割斷了根的樹一樣;沒有了生命力,沒了價值,自然也就沒什麼好參觀的了。對此,黎英凱點頭表示讚同。

接下來他們就去了位於舊金山交通中心的聯合廣場。

聯合廣場是位於幾條街之間的一個隻有一公頃的小廣場,它麵積雖小,卻整理得雅潔如公園,園中有蓊蓊鬱鬱的棕櫚、紫杉和鮮花,還雲集著數不清的畫廊和古董店,大型書店和繽紛的鮮花攤。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聯合廣場上,許多人坐在台階和草坪上懶洋洋地喝著咖啡曬太陽,不懼生人的鴿子們在身旁小憩。在這裏,可以看到專以造型取勝的街頭藝人,有的把全身漆成五彩斑斕,有的扮成巫婆、小醜、黑色幽靈;還可以看到頭頂紅綠頭發的年輕人招搖過市,甚至公然在街頭擁吻的同性戀情侶。

“英凱,那邊怎麼有同性戀啊!”見了兩個女人在接吻,米璿有點不自在。

“在舊金山,這一點不奇怪。”

“難道這裏的人都是同性戀嗎?”米璿驚訝地問。

“也不都是,不過也占一大部分。其實同性戀在這裏是再平常不過的;不但平常,他們每年還舉行自豪大遊行,甚至盛裝出遊,騎著摩托招搖過市。”

“我們應該給予他們理解,畢竟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看著他們越吻越激烈,米璿臉紅地別開頭。

“我們走吧。”

“接下來我們去哪?”

“九曲花街。”

“聽起來就很美!”

“沒錯,那裏大概是舊金山最漂亮的街了。”九曲花街不但是舊金山最漂亮的街,也是世界上最彎曲的街道。到了這裏後,黎英凱向米璿介紹道:“這段路上一共有八個急彎,是為了使繁忙的交通有所喘息而設計建造的。車輛上坡不易,下坡就更加困難,特意修築了花壇,車行至此,就隻能盤旋而下,不能飛馳而過,司機必須精神集中,雙目緊盯著彎彎曲曲的車。”

“這麼匠心獨運的美麗街道,到這裏誰會想開快,巴不得賴著不動呢!”米璿笑著說。

此時正值花開時節,遠遠望去,這裏有如一幅斜掛著的絨繡,美不勝收。盤桓九曲的陡峭路讓車輛繞著花壇盤旋行駛,米璿和黎英凱手拉手順著紅色的道路漫步下去。這裏真的是一路彎曲一路花豔草碧。街道上遍植的花木高低疏密,色彩搭配,步步有別,把花壇點綴的花團錦簇。就連街兩邊家家戶戶也都在門口養花種草,為街道添姿增彩。

“我們能在這坐一會嗎?”米璿問。這麼美的地方,她實在想多停留一會。

“當然。”

米璿隨著黎英凱坐了下來,雖然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但她早已經習慣,不再感到難為情了。她的手被他握著,她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之感。

“累了嗎?”見米璿輕輕偎在他肩上,他問。

“的確有一點兒。”

“好好休息一下,一會我們再去一個地方,然後就回酒店。”

“曾經以為沒了他我會活不下去,可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反而越來越依戀你了。”

“隻是,這種依戀不是愛對嗎?”

“對不起!”

“答應我,以後不許再說對不起了,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他撫了撫她的臉,“小璿,你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我們現在可以回去?”

“我不累,隻是想多在這留戀一陣。這裏實在是很美!”就這樣,他們相依偎坐在這整整一下午,才趕在日落之前去了金門大橋。

金門大橋是橫跨金門海峽的大橋,全長足有兩千多公裏,整座橋氣勢雄偉。黎英凱在橋上開了一會車子,然後把車子靠著橋欄停了下來,跟米璿下了車。他們手牽手沿著橋欄走了一會,然後並肩憑欄遠眺。

在夕陽掩映下,遠景近景一片暮色,蒼茫遼闊。憑欄遠眺了一會,他們看著被暮色籠著的彼此,微笑了。

直到天黑了下來,他們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酒店。黎英凱和米璿住在同一號房的兩個房間。

見米璿拿著睡袍向浴室走去,黎英凱叫了聲,“小璿?”

“嗯?”她回過頭看他。

“這次可千萬別在裏麵睡著了。”他笑著提醒。

“才不會了。”米璿訕訕地說完,走了進去。洗完了熱水澡,洗掉了一身疲憊的她,穿著睡袍站在露台上欣賞著舊金山的夜景。

“小璿,剛剛洗完澡就在這吹夜風,這樣容易感冒的。”黎英凱洗完澡,走出浴室,來到露台,拉著米璿回到客廳。他坐在客廳沙發上邊吸著雪茄邊用筆記本電腦回複著電子郵件。

米璿則坐在他身邊,寫著她的遊記。不知不覺間,她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黎英凱無意中見她抱著筆記本睡著了,微笑著搖搖頭,輕輕拿下她手中的本子,輕輕抱起她,把她放到她房間的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後,他坐在床邊靜靜的凝視了她一會,然後關上了燈走了出去。

這晚,米璿睡得很不安寧,她不斷地做噩夢,夢到自己發燒,燒得很厲害:鼻管裏的呼吸像火燒似的,像是分泌出一種粘液;渾身不但酸痛,而且燙得像個火爐。一整夜,她昏昏沉沉地翻過來覆過去,覺得這樣睡也不合適,那樣睡也不合適。

當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緊緊地蓋著被子,手上打著點滴。而黎英凱坐在床邊守著她,看起來很疲倦。

見米璿醒來,他高興地道:“小璿,你終於醒了。”用手撫撫她的額頭,再撫撫自己的,“還好,不熱了。”

“我真的感冒了嗎?”她以為她做的是夢。

“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那你,一直在這守著我嗎?”

“我不放心你。怎麼樣,感覺好一點沒有?”

“我很好了,你去休息休息吧。”他這麼久都沒睡,眼睛都熬紅了。

“我沒關係。”以她現在的狀況,教他怎麼睡得著。

她的眼睛濕了,她伸出手來輕輕拉住他的手。“都是我不好,不然我們現在已經在西雅圖了。”

“耽擱一陣子不要緊的。”他目光溫柔地看著米璿,看得她垂下了眼簾。能夠使米璿重新麵對生活,此刻能靜靜地看著她,被她拉著手,他感到很知足,很幸福。

“英凱?”米璿輕輕喚了聲。

“嗯?”他輕聲答。

“西雅圖是不是也很美?”

“是的,很美。它不是威尼斯,但處處可以見到藍湖汪洋;它不是巴黎香榭大道,但咖啡飄香浪漫的氣氛卻絲毫不減。除了浪漫,實在也找不出更適合的字眼來形容它了。”他笑笑,“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這樣我們才能快快見到它。”

米璿點點頭。

就這樣,等到三天後她的病徹底好了,他們從舊金山出發,前往了美國西北部華盛頓州的西雅圖。

西雅圖宛如一塊水上的翡翠,與意大利的威尼斯同樣佇立在美麗浪漫的湖光山色中。

由機場到下榻的酒店,米璿和黎英凱乘車路過市區,看到的大都是一家家裝潢精致的個性化咖啡廳。

黎英凱把車子停在了一家久負盛名,風景優美,有著西雅圖風景最好的餐廳的酒店門前。

他們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黎英凱敲敲門,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米璿。得到米璿的允許後,他進到她的房間。

“有事嗎?我還想再睡一會呢。”米璿迷迷糊糊的。

“懶丫頭!如果你想享受一份悠然、愜意的早餐的話就起來吧。”他站在床邊微笑地看著懶洋洋的米璿,“我保證你不會失望。”看米璿還不動,他注視了她好一會兒,笑意加深了,“再不起來,我要掀你的被子了。”

“哦好吧好吧。”米璿聽了之後,趕緊打起精神坐起來。“可是,你可不可以出去等我,我……要換衣服。”

“抱歉!”他尷尬地走了出去。

米璿換好了衣服,隨黎英凱來到餐廳。

這家餐廳就坐落在斯諾誇爾米瀑布區的半山上,餐桌正對著外麵的山野,流向遠方的小河,森林和壯觀的斯諾誇爾米瀑布。真的就像黎英凱說的,在一片鳥鳴聲、瀑布聲,滿眼郊野的環境中慢慢進行一頓早餐,真是很愜意的一件事情。

愉快地吃完了早餐,他們趁著早上這個好時候,到水果集市買了新鮮的桑葚和藍莓,然後前往了聖米歇爾酒莊。

進到這裏,感覺這裏開闊得仿佛一個國家級的森林公園,有高大常青的參天林木,有古樸而宏偉的釀酒莊園建築;除此之外,這裏還擁有古老的榕樹和大麵積的草坪,草坪上不時有幾隻孔雀悠然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