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除了愉悅,米璿沒有任何意識,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去的,反正當她意識回籠時,已經是第二天她醒的時候了。
她坐了起來,看見白色和粉色相間的被單下自己赤裸的身體,她的臉立即火辣辣的,昨夜所有的畫麵似乎全部不由她自主的湧進她的腦海裏。
和黎英凱有了最最親密的關係,她反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見他的麵了,那樣是不是會很尷尬呢?
想起黎英凱,她才驀然發現身邊沒有人。奇怪,黎英凱呢,一大早他會去哪裏呢。
披上睡袍,她走出房間剛一下樓,就被寶拉悄悄拉著到了廚房門口。
寶拉怕米璿聽不懂,緩慢地說:“先生早早的就進了廚房,跟我和貝拉學習做早餐給你吃。”
於是米璿朝廚房看去,看著黎英凱時不時碰倒瓶瓶罐罐,時不時弄翻盤子的笨拙樣子,她好想笑;可是看著他係著圍裙忙碌著的樣子,跟貝拉認真學習的樣子,她又好感動。
她悄悄回了樓上,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想不到自己已經是黎英凱的人了,已經由一個小丫頭變成個小婦人了。
“小璿。”黎英凱端著餐盤走進來,把它放在床頭櫃上。“這麼早就醒了?”
“嗯,睡不著了。”見黎英凱進來,她紅著臉不敢看他。
黎英凱從她的身後,用胳膊抱著她的脖子,把頭貼在她的耳邊,看著鏡子裏的她。“從今以後我不能再叫你小丫頭了。”他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小璿,我知道你不喜歡什麼甜言蜜語,其實我也不想說什麼驚天動地的愛情宣言,海枯石爛的愛情承諾;但是我想告訴你,我是真的愛你!”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會是個好丈夫。”米璿握住了他的手,見黎英凱用另一隻手拉開梳妝台的抽屜,拿出兩個黑色絲絨錦盒。
“這是什麼?”她問。
“從你決定嫁給我的時候,我就買了它們,隻是一直沒有拿出來。那時候我幻想著等你願意做我真正的妻子以後,再送給你。”他打開盒子,“我本以為它們要永遠呆在抽屜裏,與陽光無緣了。”
他把項鏈給她戴上,然後又把戒指戴在了她手指上。
“戒指是一對嗎?”米璿一邊好奇地問他一邊也給他戴上了戒指。
“對,它們叫做‘天長地久’。”黎英凱拉著米璿的手,“小璿,我希望能牽著你的手,帶你走向天長地久。”抱了一會緊緊依偎在他懷裏的米璿,他笑道:“來,吃早餐吧。”讓米璿坐在床邊,他給她一一介紹著為她做的早點,“有烤餅,槭樹汁,炒雞蛋,乳酪餅幹,一片片帶焦蜜味的橘子,還有帶桂皮和丁香味的咖啡。”
“不需要這麼豐盛的,我哪裏吃得了這麼多。”她笑著拿起一塊乳酪餅幹。
“每一樣都嚐一點,看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英凱,你以前是不是從來都沒下過廚?”看他剛才在廚房的樣子就知道了。
“怎麼,我做的是不是不好吃?今天第一次下廚,可能做的會比較難吃。”
“沒有。”她微笑著看他,“這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早餐!”因為有他的體貼和愛在裏麵。
“對了,在家裏你幹嘛穿襯衫打領帶?”她問。
“我馬上就得上班去了,這幾個月我都沒有去公司,所以壓了不少文件沒有處理。今天我可能會回來的很晚。”
“你就要上班了,”她急忙站了起來,“可是我還什麼都沒準備。”
“要準備什麼?”他實在不解。
“先生都要去上班了,可是做太太的連西裝都沒準備好,連皮鞋都還沒擦呢。”她懊惱極了。
黎英凱釋然一笑,原來是這樣啊。“沒關係,這些你不必親自動手,有寶拉和貝拉呢。”
“那怎麼能一樣呢,我自己弄得跟她們弄得不一樣,起碼你穿在身上的感覺就不會一樣。”
他笑著抱著她,“怎麼,要做全職太太嗎?”
“你不知道嗎,為丈夫做這些事情,是妻子莫大的幸福。”
黎英凱深深地看著她,然後戀戀地吮了一下她的唇,啞聲道:“小璿,我愛你!”
黎英凱上班的時候,米璿除了在書房裏看書就是耐心地跟著寶拉貝拉學習做家務,學習下廚,學習熨燙衣服,洗衣服,打領帶,擦皮鞋。
她發現,這些事情,也是一種藝術和學問,並沒有她起初所想象的那樣容易。想想她把黎英凱的襯衫燙得大窟窿小洞的,把他的黑皮鞋擦得像小花狗的臉一樣就知道了。
但是,很多天以後,她還是學會了這些事情,並且做得很好。
當黎英凱從他的公司下班回來,看到她終於為他洗幹淨,懸掛整齊的西裝和襯衫,還有擦得黑亮的皮鞋時,他是那樣的驚訝,那樣的讚不絕口。
隻是,當他聽說,她跟寶拉學習係領帶,然後在貝拉的脖子上實習,因為力道沒控製好,手一滑,差點把貝拉勒斷氣的時候,他忍不住大笑了。
“有這麼好笑嗎?”米璿沒好氣地說了句,“早知道就不該跟你講。”
“當然有。”他笑著把米璿拉到他的麵前來,讓她坐在他膝上,用胳膊環抱著她。
米璿掙紮一下,沒掙脫,便輕捶了他一下,然後抱著他,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裏。“說實在的,幸好貝拉沒事。”
“肯定不會有事的,你的那點力氣怎麼會把貝拉勒死呢。”他又笑了起來。看見米璿被他笑得臉紅著又想掙脫他時,他止住了笑,正色道:“小璿,不開玩笑了,我有話跟你說呢。”
“怎麼了?”米璿問。
“明天,我要去紐約出差,大概半個月才回得來。可是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我不太放心。”
“你放心去吧,別為我有後顧之憂。需要我為你準備行李嗎?”見黎英凱一臉擔憂之色,她微笑道:“放心吧,我一個人在家裏可以的。我們有一輩子時間要在一起生活,總是不可避免的要有暫時分開的時候,我不能總在你的羽翼下生活吧,總得學著去獨立啊。我去給你收拾行李箱。”
把黎英凱的行李箱放在地上,米璿放了幾件襯衫,幾件內衣內褲,幾雙襪子以及一盒雪茄進去。
看著他的這些東西一樣一樣經過她的手,黎英凱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幸福的男人,是一個有位賢惠體貼妻子的幸福男人。
“英凱,你半個月準可以回來麼?”
“一定會的,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還要帶什麼嗎?”她問。
“這些東西可以了,一共才去半個月的時間。”
“你半個月準可以回來麼?”她又問。
不過,話剛問出口,她才忽然想起來剛才已經問過了,於是自己忍不住臉紅了起來,然後合上了箱子。她剛一站起來,就被黎英凱攔腰抱起。
“小璿,我要走了。”他那雙迷人的眼睛裏閃著熾熱的光芒。
“那又怎樣?”米璿臉紅著,故意不解。
“你不想我嗎?”
“不想。”
“可是,我想你。今晚我可以嗎?”
“我說不可以你會放下我嗎?”
“你知道我不會勉強你的。”
“你都要走了,難道我還不會滿足你的要求嗎?再說我是你的妻子,無論何時你有這個要求我都會同意的嘛。”
得到了她的允許,他放她在床上,俯下身子去,邊吮她的唇,她的麵頰,她的頸項,邊褪下了她的粉色睡衣和睡褲……
這一晝夜的纏綿使米璿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不過她還是懶洋洋的不願意起床。身邊的黎英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她翻轉了身子隻發現他留下的一張字條。看了之後她微微笑了笑。同時也想,英凱不在的這十五天她自己要怎麼過呢。
十五天其實是很漫長的,尤其對於等待的人來說。
但是米璿每天在書房裏看看書寫寫文章,幫寶拉貝拉收拾收拾屋子,和她們一塊看看園藝工人在別墅前的草坪上刈草,在別墅後的花園裏修理花草;當寶拉貝拉都回家後,她就一個人挨個的房間轉轉,碰碰黎英凱的吉他,碰碰他的鋼琴,聽聽他收集的鄧麗君的歌碟。她還意外地看到了黎英凱的影集,裏麵大都是一些黑白色的老照片;有他跟父母和六個哥哥立在一塊的,有他自己的,還有他和朋友們立在一塊的;這些人當中,他無疑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因為他有張太英俊的臉。那個時候的他大概才二十歲左右,風華正茂,一臉的青春年少;誠如他自己說的,那時候的他看上去真的就像一個小屁孩,年少輕狂的像是連世界都可以征服的樣子。
米璿笑了笑,合上影集去睡覺。
真好,等第二天一覺醒來,她就能看到英凱了。
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沒見到英凱反而先見到了“賊”。
午夜,她起床去衛生間的時候,聽見廚房裏傳來響動聲,意識到家裏很可能進了賊了。
該怎麼辦?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她真的挺怕的,要不要打電話給英凱呢。算了,不要打擾他了;可是報警電話又是多少呢?思來想去,她還是撥了黎英凱的電話。
“喂,小璿?”電話裏黎英凱快樂的聲音傳來。
“英凱,我們的家裏進了賊了,我要怎麼辦,報警電話是多少?”米璿的話急,聲音輕。
“有賊嗎,在哪裏?”
“在廚房裏。”
“你是怎麼發現的?”黎英凱笑語盈盈的。
“去衛生間的時候聽到的。”奇怪,家裏進了賊,他怎麼好像沒感覺,還像在笑。她不解地喚了聲,“英凱?”
“小璿,你不想去廚房看看那個‘賊’是誰嗎?”他實在忍不住笑了。“來看看吧。”
來看看吧?什麼意思?難道是……她跑下樓,來到廚房門口。是……是英凱。見他笑著看她,她奔上前抱住他的脖子。
“怎麼是你,嚇死我了。回來了怎麼都不告訴我呢?”
“我看你睡了,就沒叫醒你。”
“你這個‘賊’!”她捶了他一下,“不是說明天才會回來嗎?”
“我實在想早點回來見到你,哪怕隻是提前一個晚上。所以就臨時決定退了酒店房子,飛了回來。”他攔腰抱起她回房間,“想我了嗎,小璿?”
“沒有。”她笑著直搖頭。
他放她躺在床上,身體壓在她身上,把臉深深埋進她的脖頸裏來回輕輕摩擦著,喃喃地道:“小璿,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沒有了你我會很痛苦,所以永遠不要離開我,行嗎?”
“我為什麼要離開你?”她的手輕輕推開他的頭,他嘴巴四周的胡碴實在是刺得她又疼又癢。她用手臂環住他的脖子,看著他,“英凱,我看見你從前的照片了。那時候你那麼的瘦,可是現在卻壯實得脖子快和腦袋一樣的粗了。”
“我胖了,也老了!”他笑笑,由米璿的身上下來,躺在了她身邊。“現在,我就是再被母親追趕著打,恐怕也跑不動了。”
“你母親為什麼要追趕著打你?”米璿很好奇,她翻轉身體,趴在床上,看著他問。
“因為小時候不專心練鋼琴,因為讀大學的時候,我一次又一次地瞎折騰。”……
他們躺在一起,黎英凱又給米璿講了好多他小時候,包括讀大學時候的事情,直到天快亮了,他們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