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二爺的吩咐,花匠一邊提心吊膽,一邊和宋曉蓮纏綿悱惻,他使出了渾身解數討好對方,宋曉蓮沒見過世麵,心中平一點點地向著花匠傾斜,連她自己都沒發覺。

顧子青為了試探宋曉蓮心意,忽然有一陣子,幾乎日日在家不出門,宋曉蓮此時心情有些複雜,仍舊端茶倒水獻殷勤,可她心中其實已經淡了許多,就連被顧子青冷言冷語拒絕,也已經麻木。

宋曉蓮此刻站在書房門外,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緊閉房門,裏麵明顯的不耐煩,她有些暴躁地轉了身,踩著重重的步子,快速往房間走去,臨進門之前,終是沒忍住,聲抱怨道:“好端端的,他回來做什麼!”

聲音中隻有責怪,一絲對於顧子青留在府上的喜悅都沒有。

所謂旁觀者清,她心腹黃鸝將這句話聽得真真的,再見宋曉蓮此刻不耐煩的表情,就知她的心已不在顧子青身上,莫名地,一股巨大的恐懼襲來,讓他臉色煞白,手耷拉在倆側開始哆嗦。

宋曉蓮走回房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下意識看向了擺在窗台的那盆蝴蝶蘭,眉眼彎彎,神色溫柔,當她想起這幾日顧子青都在府上,她沒機會和花匠見麵,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心中頓覺煩躁,門外樹上的蟬鳴,幾乎吵得人不能忍受:“黃鸝,端碗雪泡豆水來。”

黃鸝還處在驚嚇中,一時沒反應過來。

宋曉本就煩躁,見黃鸝不答應,更是來氣,拔高聲音又喊了一遍,並罵道:“蹄子,大白的,想什麼呢?還不趕緊去?”

黃鸝慌慌張張應是,一溜煙跑了出去。

顧子青慣和人打交道,最會看人,他和宋曉蓮一起吃飯的時候,略微抬眼一瞄,就知對方心不在焉,與之前那種一門心思都在自己身上的神情大相徑庭,當下越發滿意,在心裏又給那花匠讚了讚。

他不想再拖延,見時機已成熟,找了一日,跟花匠交代了一番,剩下的便等著收網了。顧子青刮了胡子,這幾日又常常帶著笑,即便手下有犯錯的,都比往常寬鬆許多,是個人就知道他心情很好。

一日,花匠和宋曉蓮再次見了麵,便如別勝新婚,倆人有一陣子沒見,對於宋曉蓮來,更是想念難熬,她也忘了矜持,一下子撲到了花匠懷裏。

“蓮兒,我有話要對你。”花匠聲音低沉渾厚,話的時候總是慢條斯理,讓人聽了就覺得穩重,生出一股安心之感。

他本身就擅長演戲,再加上得了顧子青交代,知道此事要完結了,心中不免有些緊張,臉上帶了幾分顏色。

人在麵對自己在乎的對象時,可以十分敏感,宋曉蓮抬頭隻看一眼,就知對方心中裝了事,有些魂不守舍,當下不免也跟著緊張起來,訥澀開口:“怎怎麼了?”

花匠眼神十分複雜,他勉強的張了張嘴,喉頭滾動了一下,沒能立即出話來,頓了一會,才道:“二爺可能已經察覺出了什麼,昨找我旁敲側擊問了一頓。”

宋曉蓮仿佛被人潑了盆冷水在心頭,臉色慘白得如同活見鬼,她腦海裏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以前聽不守婦道之人最後的下場,躲在花匠懷裏的她頓時發起了抖,腕子上的翠鐲相撞,發出叮叮聲響,根本停不下來來。

花匠緊緊摟住她:“你別怕。”

“如果他如果他發現”宋曉蓮雙眼盛滿驚恐,口中上牙撞著下牙,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一句完整的話都不出來。宋曉蓮這才想起,以顧子青的精明,自己的童女方根本不會管用,新婚之夜時,對方就已經含含糊糊提到過,當時她問心無愧,可如今

花匠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聲音裏帶著蠱惑:“今番能和你在一起,便是讓我立刻死了,也無憾,可和你嚐過神仙眷侶的日子,我又怎麼舍得去死,更不可能看著你去死,哪怕你受一點委屈,我都恨不得代你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