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變相的軟禁,慕容玨正色道:“我要去見爹爹,莫非也不行嗎?”
那兩人互相看了看:“將軍公務忙,請小姐且回去,容在下去稟報!”
“那好,我就在這等著,你速去稟報!就說慕容玨要見他,有要事相談!”
那人急忙轉身走了。
碧霞樓。
眾丫頭都屏息退了出來,常樂將丫頭們趕遠了,自己又悄悄返回,將耳朵貼在了緊閉的大門上,裏麵卻是鴉雀無聲一點也聽不到動靜,正自著急,大門突然一開,隻聽將軍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裝神弄鬼,找死!”
常樂但覺臉上一痛,身子已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倒在地,常樂顧不得疼,嚇得連滾帶爬跑遠了,大門啪一聲又關的嚴嚴實實。
二夫人看著慕容車離俊美的臉強壓的怒氣,心中一懼,勉強笑道:“將軍,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在朝中有什麼事?”
“哼!”慕容車離一拍桌子:“你幹的好事!”
“我,到底出什麼事了?”二夫人不由心中一懼,本想趁將軍還沒回府先將那人直接送到衙門,就算不能定她死罪也讓她受些苦再說,沒想到將軍雖不回府,命令卻傳了過來,讓好生看護好大小姐,不許有任何閃失,莫非他還要興師問罪不成?二夫人心中氣恨,一個鄉下丫頭,她娘在世時也沒看將軍有多憐惜她們,現在不知中了什麼邪,竟因那丫頭多次衝她發火!
“將軍如今脾氣越來越大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那死的兩丫頭是怎麼回事?”
“哦,她們啊!”二夫人放下心來笑道:“不過是死了兩丫頭,你又何必生那麼大氣,咱們這一路隨皇上打天下手底下死的人還少嗎?”
慕容車離看著她仍是一副渾然無知的樣子怒氣又一點點湧上來:“我臨走前怎麼交待的你?如今府中不僅出了人命,清兒好端端的又毀了容,現在不是戰亂時候,大明朝是有律法的!
不提清兒還好,一提慕容清,二夫人一臉怨毒的道:“清兒毀容都是那賤丫頭使的詭計,我也上了她的當,還以為她真的不想當太子妃好意讓清兒代她,沒想到她竟是如此陰險!”
便將慕容玨來找她要求李代桃僵的計策說了一遍。
慕容車離的臉色漸漸陰沉起來,這個女兒,還真是小看她了,不過如此奇怪的毒藥她又是從何而得?在接她進京之前,他早已做過調查,知道慕容玨雖然也讀過幾年私孰,不過是比村野丫頭多識幾個字罷了,除此外沒和外界有過任何接觸。
二夫人見他不語怨道:“將軍不知是怎麼了,非讓那丫頭去選太子妃,自己眼前的兩個女兒倒不顧惜,那丫頭心思如此歹毒,豈能饒她?”
慕容車離俊臉驟冷,隱忍著怒意道:“漢王早有異心,當今聖上對漢王也極盡寵愛,這幾年他一直在做準備,隻欠東風。太子隻是現在的太子,何況那朱高熾又是個殘疾,但皇上下旨為太子選妃,各大臣家中適齡女孩不得不去待選,我此番作為本是為了保護清兒和月兒她們姐妹,你這蠢婦,卻壞我大事!”自然還有一個至死不能說的理由!
“漢王爺要當皇上?”二夫人不由驚呼。
“住口,此事關係重大,萬萬不能再提,更不可與她們姐妹倆說起!否則我也不能保你性命!”
“好,不當太子妃也罷,可是清兒被她害的那麼慘,我要讓她不得好死!”二夫人嘶聲叫道,算來算去竟是算計了自己!隻怪那丫頭。
“死?”慕容車離冷冷一笑:”已經晚了,不知為何漢王對那丫頭似乎很在意,他已經下令讓她必須當選太子妃!”
“啊?”二夫人愣住。
“將軍,大小姐求見!”外麵傳來聲音。
“我已經說過不見,告訴她好好呆在棲雲閣待選太子妃!”
“大小姐不肯回去,說在園子裏等將軍!”
“哼!”慕容車離眼微眯殺機頓起,略一想道:“走!”
慕容玨一直站在棲雲閣外麵,那負責看守她的人不讓她走遠,她也不肯回去。看著日影偏斜,餘暉落在那雙失去光彩的眼睛裏折射出擔憂、焦慮還有對未知的一縷惶恐,就在她的情緒一點點淹沒進沮喪中時忽然傳來慕容車離的聲音:
“你找我何事?”聲音毫無溫度,比女人還俊美的臉上極淡的笑容疏離而遙遠。
慕容玨舉目對上他的眼睛不禁一怔,那眼神中是不加掩飾的冷意和嫌惡。
怎麼會有這樣的爹爹看自己的女兒,慕容玨不知道在她的靈魂進入這個身體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如若不是這兩張幾乎一樣的臉,她還以為站在麵前的這個人隻是一個仇人。
甩甩頭清晰道:“慕容玨見過爹爹,有事情請爹爹做主!前不久——”
慕容車離遽然打斷她道:“你不用多說,我已經知曉,過去的事就暫且不提了,下個月你必須參加選妃大會!不然——”聲若寒冷:“兩條人命隻好由你來扛!這段時間本將軍不會讓你出現任何閃失,亦不會讓你再興風作浪!”冷冷說完甩袖而去。
秋風瑟瑟,吹透薄薄的衣衫激起一陣戰栗,慕容玨忽然淡淡一笑,一排大雁從天空中飛過,秋日的長空明淨而高遠,想起初進京城的時節正是暮春,不知不覺夏天已過去。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天地陷入一片墨藍色的銀幕之下,天邊亮起了一顆顆的星星,一旁那兩人看了不忍勸道:“小姐,天色晚了,請回房吧!”
拖著發麻的兩條腿轉身慢慢走進屋子,沒看到落雨,慕容玨一時心灰意冷也沒理會徑直走進內室,抬頭猛然一驚,室內沒有點燈,借著月色看到屋中站了一個人,漫不經心的笑容俊逸而和煦,如暖暖的朝陽射進心底,眼眶不由發酸,也沒去想他是如何進來的,想舉步走過去一時卻雙腿發軟,剛想說話,卻聽那人淡然道:
“多日沒見姑娘出門,那毒藥之事楊某已查出,恐怕耽誤姑娘救人,隻好冒昧來訪,另——”略遲疑:“太子甚是掛念!”舉目望過來,墨色的眸中帶了些許探究。
心房驟然失落,慕容玨穩穩心神也淡然笑道:“多虧太子掛念!下個月的太子妃大選,慕容玨定當盡力!”
月色朦朧,慕容玨沒有發現那雙如黑潭般的眸子瞬間黯淡。
還以為她真的不想當太子妃,但是那李代桃僵之說又是為何?莫非傳言有誤?其實自那日她談及太子時便已知她對太子自是不同,隻是如今聽到她親口說出來不過是絕了心底的一絲希望,頓了頓,麵色如常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