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玨無力的坐下來,可人被抬走了,綠秀被看管起來,往日笑聲不斷的棲雲閣一下子冷清下來,落雨忍不住輕輕哭泣。
主仆兩人默默相對著一直到天黑,誰也吃不下去飯,誰都沒說話,連憤怒的心情都沒有了!
那樣一個可愛年輕的生命說沒就沒了,她才十五歲啊!淚一滴滴從那雙美麗的眼睛裏落下,慕容玨知道,可人是因她而死,她們的目的是她!
明明知道是什麼人害了可人,但是若沒有綠秀的親口指證,綠秀便成為下一隻替罪糕羊。那些人仍是逍遙的活著,掏盡心思的害人。
事到如今,她們更不會放手!隻會變本加厲!
想到這,慕容玨站起來向外走去,落雨忙跟上來紅著眼睛問:“小姐,天黑了,你要去哪?”慕容玨攔住道:“我想出去靜一下,你不要跟過來!”
“小姐,當心!”
“好,知道了!”眸底泛起一絲溫暖,這個時代終歸還有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自己怎麼能讓她也處在這樣一個危險的境況中呢!
慕容玨走出院子不由打了個寒噤,節氣真的是不由人,剛剛立了秋,這天氣一早一晚便透出涼意,夜色已深,慕容玨借著星光向前走去,她想親自去說服綠秀,將幕後指使人說出來,慕容玨相信自己的感覺和眼睛,綠秀不應該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她一直說自己上當了,這其中一定有內情。
慕容玨知道府裏懲罰奴才都是關在前院的西廂房中,穿過長長的走廊,剛到前院,慕容玨忽然看到前麵有兩個人影走過去,看背景甚是熟悉,慕容玨心裏一驚忙輕手輕腳跟上去,那兩人走到關著綠秀的房間門口低聲和守門的家丁說了幾句話,家丁點點頭離開了,兩人進入房間,慕容玨悄悄走過去,無奈房門緊閉,聽不清裏麵說什麼。
一會兒,門吱吜一聲開了,那兩人走出來又細心的將門關好,借著月色,慕容玨看清原來是二夫人和常樂,心裏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暗道一聲不好,看她們走遠忙推門進去。
二夫人聽到門響下意識的回頭,眨了眨眼睛道:“我怎麼好像看到那賤丫頭的身影!”
“是有點像大小姐,莫不是?”常樂低呼道:“要真是大小姐,她豈不是發現了?”
二夫人抬頭想了想瞥眼看到那家丁正往回走,陰森森一笑道:“走,回去!”
慕容玨一進屋便看到綠秀伏在桌上一動不動,忙上前查看,卻見她口鼻流血已經沒了氣息,身體尚有餘溫,自是剛剛斷氣不久。
慕容玨隻覺得恐懼一點一點漫過來,瞬間壓得她幾乎不能呼吸,憤怒又隨之而入,漫過恐懼,隻想放聲呼喊,但她知道現在不能大叫,自己必須馬上離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聽外麵傳來二夫人的聲音:
“王二,開門,本夫人看看那丫頭,是誰給她的膽子竟敢在將軍府下毒!”
那家丁見她二人又回來本自奇怪,也不敢問,聽二夫人這一說忙推開門,點亮燭燈,嚇得大聲驚叫道:“大小姐!您怎麼在這?”他隻知道二夫人剛剛來過,並沒看到慕容玨悄悄進去,這才慕容出現在眼前著實嚇了一跳。一低頭:
“這,你手上的血,啊,這丫頭,這丫頭死了!”驚恐的指著床頭的綠秀,看向慕容玨的眼中帶了懼意!
“呦,原來果真是你!”二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丫頭又礙你眼了?深更半夜的跑來就為了要她一命!”
慕容玨怒視著她冷冷地道:“綠秀怎麼死的,二夫人難道不知道嗎?”
“我如何能知道?我隻看到夜深人靜時分,你出現在這裏,我們進來時綠秀已經七竅流血而死!這就是事實!”
“二夫人不也是深更半夜出現在這裏?”
“將軍府出事,本夫人睡不安穩,親自來巡視一番,這個理由不充分嗎?”二夫人俯身衝她沉沉一笑忽然厲聲道:“隻是沒想到你動作如此之快竟然已經狠下毒手!來人,把她給我關起來,天亮交給官府發落!”
轉身看到聞訊趕過來的劉總管和王保狠狠道:“你們來的正好,把這人給我關起來!她毒死了自己的丫頭!就關在這裏,嚴加看守!”又看看王保冷冷說道:“王護衛,將軍府出現命案,府中安全不保,你恐怕是難辭其咎!”
王保身形一僵,他知道因上次打落雨的事二夫人對他不滿:“是,王保自去向將軍領罪!一定徹查出殺人真凶!”
“哼,凶手就在眼前,還不關起來!”
劉總管和王保麵麵相覷,王保自然是不信慕容玨下毒,劉總管也不相信,但見眼前事實也隻好委屈大小姐了!
慕容玨知道此時申辯無用倒冷靜下來:“好,我先呆在這裏!麻煩劉總管找人通知一下棲雲閣,我晚上出來並沒有交待!落雨若看不到我會著急的!”說著有意無意看了王保一眼,見他果然麵有憂色!
這一通折騰,天已微亮,綠秀的屍體已經搬了出去,慕容玨一個人靜靜呆在房間睡意全無,這一刻,她確確實實感受到了無助,在這個時代,法製順序全無,一個將軍府死個把奴才官府根本不會過問,就算自己拿到證據又如何?去告禦狀,皇上難道會因為死了個奴才抓誥命夫人不成?二夫人會有一千個理由來開脫,而自己如今卻身陷囹圄,相信王保已經懂得自己的意思,她不用再擔心落雨,王保是個好人。
胡思亂想一番,也不知過了幾時什麼時辰,天色已經大亮,並沒有人過來拿她走,倒有家丁送進早飯來,慕容玨覺得心口堵的慌也沒什麼胃口,隻坐窗口呆呆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誰能幫她呢?若她隻是小家小戶的平民百姓解縉也許還能幫她出頭,但現在是將軍府的事,即使解縉仗義執言也不方便出手了,還有那個楊士奇,對人總是冷冷淡淡,那雙眼睛卻似乎總能知道你在想什麼,算了,無論是誰現如今也通知不到,也許過會兒就把她交給官府直接定罪罷!
直到有人又送午飯來,慕容玨才驚訝的發現已經過去了一上午竟沒有一個人來,正要詢問。劉總管匆匆進來施禮道:“讓大小姐受委屈了,將軍請大小姐回棲雲閣好生休息!”
“將軍?你說我爹爹回來了?”慕容玨站起來:“快帶我去見爹爹!”
“這個——”劉總管為難道:“將軍正處理公務,不見任何人,請小姐先回棲雲閣吧!”
慕容玨無奈隻好先回棲雲閣,王保早已通知了落雨,落雨也是一晚未睡,心裏茫然不知所措,見小姐終於回來喜極而泣,慕容玨告訴她綠秀已經死了,落雨不禁慟哭。
下午時分,慕容玨決定去見慕容車離,以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不料剛剛邁出院子立刻有兩人攔住道:“大小姐請留步,將軍吩咐要保護大小姐的安全,請大小姐回去,有什麼需要吩咐下來,屬下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