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慘然一笑,頹喪道:“誰下毒都已經不重要,今日一過我要這容貌又有何用?這樣倒也清靜!”舉手將紙慢慢撕碎扔在地上,雙目流下淚來,慕容玨心中一動輕輕道:“那太子妃有什麼好?聽聞那太子還身有殘疾,走路需人攙扶!”
“你懂什麼?即使他不為太子,他仍是清兒的熾哥哥,他腿有疾,該是多麼難受!”眸中充滿了疼惜。忽然眸色一變憎惡的瞪著她,狠絕地說:“慕容玨,我恨你!就因為你才改變了我的整個生活!”
原來她竟是一個多情的人,不知她與那太子有什麼纏繞!
見她如此,慕容玨知道多說無益,轉身隨婆子走出將軍府,大門口早已停了兩輛華麗的馬車,旁邊站了二夫人及眾丫環,二夫人臉上猶有淚痕,見她出來怨毒的瞪她一眼轉過頭去,出於禮貌,慕容玨略福了福便準備上車。
暗自納悶兒怎麼會有兩輛馬車,難道二夫人要送她去?不及多想,一旁車簾一動,一人探出頭來嬌笑道:“姐姐梳洗的好仔細,再不走可要遲了!讓月兒好等!”
笑容燦爛,嬌美動人,看在慕容玨眼中卻泛起陣陣寒意,正是慕容月。
兩條鮮活的生命因她而死,她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慕容玨恨恨地想,心裏不禁疑惑,她怎麼也去?將軍不就是為了保護她們姐妹二人才不辭辛苦從鄉下接她出來的嗎?怎麼現在又舍得讓她去了?
馬車穩穩向東而行,過了大中橋,又換上一頂軟轎,穿過正陽門,這才進入皇宮。
慕容玨與待選的秀女被帶到謹身殿,按例先由宮中的嫫嫫驗身,主要便是查驗秀女們是不是完璧之身,也要檢查身上有沒有皮膚病或其它舊疾,要求全身不能有一絲疤痕,肌膚必須細膩光澤。然後又將合格的秀女帶到殿後的大院子裏,按年齡大小排隊站好,幾百個秀女站成一個方陣,幾百美女黑壓壓站成一片並不敢交談,一時鴉雀無聲,等了一會兒,一個領頭的宦官過來,經過一番察看後,把那些過於高矮胖瘦的少女淘汰。幾個宦官又仔細察看每個人的五官、頭發、皮膚以及音色、儀態,隻要有一項不合規定,便被淘汰。
最後太監們又拿來尺子細量秀女的手足,考察秀女們的步姿與風韻。
這些過程與為皇上選妃子相比規模小不了多少,幾百個秀女來自全國各地,也有的是重臣的千金,等一項項挑選下來最後也隻剩下了十個人,其中包括慕容玨和慕容月。
宦官宣布,請十位美人暫且進殿內休憩片刻,一會兒再去奉天殿進行才藝表演,最後一關由皇上、皇後和太子親自斟選。
宦官一走開,眾女這才揉搓著早已站的發酸的雙腿坐下來,有的開始小聲交談。
慕容玨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細細的啜口茶水潤潤幹渴的喉,暗自感歎,難怪皇上的兒女個個都是俊男美女,這一番精挑細選,能最後入宮成為妃嬪的莫不是精通琴棋書畫的頂尖美人。
“一會兒的才藝表演不知大姐準備了什麼節目?”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
舉目望去,是慕容月。今天的慕容月打扮的格外動人,上衣是紗質的明粉色闊袖衫,下麵是條大紅底鑲金滾邊繡了百花圖案的百褶式長裙,妝容也是精心梳理過的,整個人都似乎與平日不一樣了,一改天真無邪的神態,由內而外散發出又嬌又媚的氣質。
慕容玨仍然疑惑低聲問道:“爹爹不是不同意你們來參加選妃麼?”
“難道隻許姐姐來得,我就來不得?”慕容月朱唇一勾,也放低了聲音,略帶嘲諷的笑道:“爹爹不許,難道月兒不能爭取麼?”
從小到大她慕容月想要的哪一樣不是自己費盡心思爭取來的,若不是那天自己拿了一把匕首以自殺相逼,慕容將軍豈能同意讓她也來參加選妃?二夫人在她臨上馬車時還試圖勸她放棄。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慕容玨能來,慕容清也能來,偏偏她慕容月不能來,她不信這個邪,別人既然都有爹娘支持,她就隻能靠自己。
“爭取?”慕容玨想起可人和綠繡的慘死恨聲道:“就為了這個,你不惜傷害自己的親姐姐,又累及兩條無辜的性命,還屢次陷害我,你就不怕遭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