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警察看我點頭,立刻安排人員撤離。等他們走得差不多了,酒舞才說道:“項開,這一次你太衝動了,你捅了大婁子了。”
我明知道自己衝動,卻仍舊嘴硬道:“我們沒時間跟他廢話,我這樣做隻不過是為了早點兒離開。”
酒舞歎了口氣道:“其實,唐三彩這個人除了說話不正經之外,並不是一個壞人。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很可憐。他除了那家麻將館,什麼地方都去不了……”
酒舞見我不明白,就繼續解釋道:“你知道法唐麼?”
法唐,我還真聽說過。傳說,蜀中唐門除了善於用毒和暗器之外,還有一支善於使用法術的分支,名為法唐。法唐的理念其實是把暗器無限擴大了。在他們看來,能夠出其不意致人死命的東西,都可以成為暗器,法術也可以算作暗器的一種。
就因為法唐的存在,蜀中唐門才會成為武林當中為數不多的可以跟術道高手公然叫板的門派。而且,惹到法唐就等於惹到了唐門。論武功,他們有唐門支撐;論法術,他們還有法唐弟子。所以,術道中人很少願意去招惹唐門。
沒想到,我今天卻偏偏撩撥了對方一下。
酒舞見我點頭,才說道:“唐三彩就是法唐的傳人。他沒出生時就沾上了屍氣,想要活命,隻能不斷的積累屍氣,最後把自己煉成半人半屍的存在。”
“金銀屍,其實不是什麼鎮宅用的東西,而是供他保命用的護身符。一旦他收集不到足夠的屍氣,就得靠金銀屍維持性命。我借金銀屍,等於借他的命。他會猶豫也在情理之中。”
“要不是你操之過急,我好好跟他說說,差不多可以說通。可是你忽然來上這麼一下,不是等於公然跟法唐翻臉麼?”
“我估計,唐門的高手很快就會找上門來!”酒舞看了看我的臉色:“我們實在沒有必要跟唐門硬拚。要不,我去跟唐三彩好好說說,看看能不能化幹戈為玉帛?”
我正猶豫的工夫,站在窗口的地雷忽然目光一寒,喝道:“殺氣!”
他話音一落,院子外麵就有人忽然發出一陣震天狂笑。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關上電燈,迅速抓起亡命鉤,借著月色向窗外望去。
十幾個高低不等的人影,毫不掩飾的向大門這邊飛掠而來,那架勢,絲毫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我輕聲道:“酒舞,你去看好唐三彩,不用出來。”
酒舞低聲道:“能不動手,千萬別動手,我盡量……”
地雷笑道:“傻妹子,你少說兩句吧!要不是你多嘴,項開能差點兒挑人家腳筋嗎?”
酒舞被地雷說得一愣時,唐門高手已經接近了看守所的大門。
我一掌擊破窗鎖,與地雷飛身而出,眨眼間衝到門口,隔著院門,忽然出手。我們兩人雙掌起處風雷俱發,砰然劇震中,大柵門崩散,碎木亂飛。
“哎……呀……”有兩個人被飛拋的條木砸得滿地滾。條木粗如海碗,砸下的力道凶猛沉重,挨一下保證筋斷骨折,甚至送命。
黑衣人身形一動,同時出手,萬點寒星飛炫,點、打、回旋急如狂風暴雨。我和地雷同時揮動兵器護體,人與兵器瞬間幻化成淡淡的虛影,兵器所過之處風嘯刺耳,飛來的寒星被勁氣一觸就四麵崩飛。頃刻間,漫天寒星便被悉數打落。再看夜襲的黑衣人,已經帶著傷者全數撤走,各色奇形暗器鋪撒滿地。
“調虎離山!不好!快回去!”我們兩人轉身向客房跑去,方一踏入客房,一股蘭花的香氣便撲麵而來。
“幽蘭迷香!退!”我和地雷屏住呼吸,倒射兩丈,一起出掌拍向屋裏。獵獵罡風貼著牆壁盤旋入屋,將迷香吹散。
再看屋裏,哪裏還有酒舞他們的身影,隻有一把匕首將一張便簽釘在了桌子上。
便簽上工工整整的寫道:“項處長,欲尋貴友,請於明日正午,於西坡一會!”
便簽落款的署名是唐心。
我皺眉道:“蜀中唐門果然高明!門口到客房不過是幾十米的距離,他們竟能無聲無息的將人綁走,並從容留刀寄簡!”
地雷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
我道:“不急。他們沒殺人,就說明還沒到不死不休的程度。明日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