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話,半夏一聲冷笑。
爹不卑不亢地回禮:“不敢高攀,狀元爺今天來訪怎不提早通知?怠慢之處請見諒。”
“今日小婿自然是來迎娶江小姐過門。”說的理所當然!
“好不要臉!”半夏這聲一出,眾人皆驚!
董白雙手背在身後,瞪著半夏說:“何家大小姐也在?聽說你和江小姐素來交好,今日一見名不虛傳。不過我董白要娶的是江家小姐,敢問閣下在激動什麼?”
以半夏那脾氣實在是惹不得,我急忙拉住她,她卻輕拂開我的手,向我爹望去,見我爹微微點頭,她便走上前去,也學著董白那樣雙手背後,仰著頭,拿眼角看他,不緊不慢地說:
“你既然知道我何半夏和江姐姐交好,那她的事我就不能不理!不能隨便來個什麼亂七八糟的男人都說要娶親,傳出去可對我江姐姐名聲有損。”
董白氣得臉色發白:“好你個黃毛丫頭!居然說我堂堂狀元有損她江萊名聲!哼!有多少女人追在我身後我看都不看一眼!”
半夏才不去接董白那後半截話:“哎,你說我是黃毛丫頭,行,你有沒有膽跟我這黃毛丫頭比試比試?”
沒等董白回答,半夏就搶白道:“我江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京城裏誰沒聽說過姐姐的名號!覬覦她的男人太多,可惜三教九流之輩太多,狀元爺是其中的翹楚…”
“你罵我!”
“我說狀元爺是翹楚怎是罵你?狀元爺本就是人中龍鳳!”
董白在心裏冷笑:“你言下之意根本就是在說我是三教九流之首!”董白一揮袖,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緒,不能被這個黃毛丫頭給惹得亂了方寸。
半夏也不接他的話,淡淡地說:“小女子雖然讀過一些書,但是一直以來都被江姐姐的才華所折服。若是狀元爺連我都勝不了,以後夫不如妻,這樣傳出去恐怕……”
董白伸出手指指著半夏,正要說,無奈半夏口齒伶俐,底氣十足,又搶白道:“不過看董大狀元爺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說不定在家做做針線活也是很合適呢。”
“大膽!!”董白嚷道。
半夏彎腰鞠躬:“不敢。”一語雙關!我竊笑,周圍的人都在低笑。這個狡黠到令人心動的女子!
你董白是不是不敢?
“好!你要比什麼?!”董白覺得他快要失態了,就因為這個小女子!
“狀元爺定好了。”
“你說!”董白一甩袖子,重哼一聲。
半夏偷笑,男人為何總是那麼中激將法?
“狀元爺最擅長什麼?”
董白本想說文比武比我都不怕你,半夏又搶他話:“狀元爺是文狀元,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自然不能跟你比武的……”
“就比武!!!”
我好想不顧淑女形象大笑起來,何家在半夏的爹經商之前世代都是習武之人,何家有一本家傳的秘籍,裏麵的武學堪稱絕學,很多江湖中人都想要竊取,而半夏不止看書過目不忘,連那些複雜難懂的武功心法她也是一學就會。她從來都沒有在別人麵前展示過她在武功方麵的造詣,隻有我看到過。看到過她在落葉漫天的空中飛舞著那把軟劍,在那薄薄的樹葉上刻上我的名字,看到過她輕盈地越過水麵,波瀾不驚地采摘湖中心的那朵浮花回來給我。
可憐的董白。
當董白的劍被半夏狠狠地挑到空中,半夏微笑地微微一彎腰:“承讓。”
董白的臉色十分不好。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弱質女流打得如此狼狽!可是讓他明顯不能這樣就放棄,他站起來拂拂衣服上的塵土,說:
“何半夏,我不服。”
“哦?狀元爺不服在哪裏?”半夏攤手。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激將我,誰都知道我是文狀元,和你比武,怎可能贏?”
半夏莞爾:“幸好半夏未得狀元爺的垂愛,不然這夫不如妻……嘖嘖嘖……何況之前說要比武的也是狀元爺吧。”
董白這新科狀元,還未進入官場卻已經學得官場那些狡詐與無賴,他哼一聲,說:
“我要文鬥。”
“無賴。”我在心裏暗罵,我也相信周圍所有人心裏都會這樣覺得。
“文鬥,好,文鬥就文鬥!”半夏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中飽含了很多情感,那厚厚的情愫讓我很安心,她仿佛在說:“有我在,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