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有時候很忙,我們為了節約開支就沒有雇傭太多人,裏裏外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們倆親力親為。在那兩年之中我們學會了很多東西,那是待在江家何家一輩子都不用幹的事。不過我們卻覺得很開心,隻要彼此在身邊,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有一日,我們客棧裏出了一件怪事。我和分刻出去采購歸來,跑堂的小二告訴我們今天來了一位很奇怪的客人。那個客人身材高大青麵獠牙神情呆滯,很是可怕。本來是不太願意讓他入住,但是看他身體似乎十分不好,出手又闊綽,於是就接了這個客人。我不信,哪有人會長成那個樣子?分刻卻有疑慮,詳細向小二了解了一下那個人後,她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分刻,那是什麼人?”看她的神情我就猜到她一定已經有了答案。
“遷,聽小二的描述,我覺得那個客人和書上所說的僵屍十分相似。”
僵屍?我一愣,經分刻這麼一提醒我也想起了古書上的確有記載著一些關於僵屍的描寫,青麵獠牙。神情恐怖。
“這……”我咬著下唇看著分刻,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麻煩找上門來。
“我要去看看。小二,他住在哪間房……”
我趕緊捂住分刻的嘴,說:“你這是要幹嘛?你要去看?萬一真的是僵屍怎麼辦?不要給我惹是生非,不管他是人還是僵屍,他住過店後自然會走!你去湊這個熱鬧幹什麼!”
分刻看我一臉認真和著急不禁好笑,拉著我的手撒嬌地說:“好好,我的好姐姐,我都聽你的,你說不讓我去我就不去,行不行?別生氣了啊,氣壞了身子我可會心疼的。”我看她一臉的頑皮樣心裏的火氣也消了一半,夜已深,我們回房休息去了。
那晚我一直都難以入睡,本來已經是中秋,天氣不算熱,可是我就是覺得燥熱難忍,一直翻身。分刻被我吵醒,揉揉睡眼,把我摟進懷中,帶著睡意說:“怎麼了,睡不著麼?”我躺在她懷裏,莫名地心慌的厲害,隻有貼著她的胸口聽見蓬勃有力的心跳聲才讓我稍微安心點。
“睡不著,心慌的很。”
分刻迷迷糊糊地笑著:“心慌什麼,姐姐還是在擔心著那僵屍?”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叫我姐姐,似乎已經變成一種習慣更改不了。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好像不完全是為了那僵屍,總有種難以言狀的恐慌讓我擔憂。後來想想,或許是一種預感。
分刻見我沒回答,便把我摟的更緊:“姐姐不怕,有我在呢,我保護你。如果你真的覺得這裏邪氣重,明天我師傅就到了,讓他給我們去去陰氣。”說著便在我的唇上輕啄一下。
“你師傅?”我疑惑。
“對啊,就是教我狸貓換太子之術的那位道士高人,他先前有來信說最近會雲遊到此,我算一算,也該是這兩天了。”
我不語,有點不想去多想,分刻本來就困,隨即便睡去了。我看著窗外樹枝的黑影不停搖曳,心似乎觸不到底。我往分刻的懷裏又鑽了鑽,想找個最舒服的姿勢睡去,可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去廚房想給分刻做早餐。才剛下樓就聽見驚叫聲,我心裏一顫,見小二連滾帶爬地從後院跑出來,嘴裏不清不楚地喊著:“死……死人啦!死人啦!”我拉住小二,低喝道: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不準嚷嚷!出了什麼事?什麼死人?帶我去看看。”
小二不敢去:“老板娘你自己去吧!在後院!小的實在……實在是被嚇破了膽!走都走不動啦!”
我又一次警告他:“你去廚房去,不許出來胡言亂語,知道嗎?”小二連連點頭,跑向廚房。我獨自走向後院,心中多少有點害怕,但是好奇心和莫名的吸引還是讓我踏入了後院。遠遠看去後院的樹下躺著一個人,那個人我隻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我們店裏的夥計朱六,專門負責打掃的。他比較胖矮,還穿著我們店裏的衣服,所以我確定是他。他躺在地上,頭扭著,後腦勺對著我,雙手平展,好像平時喝多了睡著一般。可是我知道此刻他不是睡著了,若是睡著那巨大的打呼聲在前堂都能聽見,而現在他悄聲無息地存在於那裏,的確,像一具屍體。
突然有隻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心中猛地一震,伸掌就往後拍了過去。雖然我習武的時間不長,但是防身用的一招半式還是熟悉。那一掌直直地劈在分刻的麵門上,對我毫無防備的分刻大叫一聲往後摔去。我一看居然是分刻,趕緊跑過去扶她。她揉著發紅的額頭無奈:“我說姐姐,你這是唱的哪出啊!就這麼一掌劈過來,幸好我是習武之人,若是普通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恐怕這一下就被你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