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著繞開了這些藤蔓,躲到一邊,嚇出一身冷汗,但是我不能離開,安德烈還在那裏,十分危險!我四下尋找,看有什麼工具可以臨時用得上!可是這該死的地方除了像觸角一樣的藤蔓,再無他物,我就是想找一塊大一點的石頭去砸那株食人植物都沒有!我突然想到,唯一的一把刀還在安德烈的手中。我大喊:“安德烈,把刀扔給我!快!”可是,此時的安德烈早已被勒得滿臉青紫,說不出話來,麵上青筋暴露。他的手指僵得極不自然,還死死地握住那把刀。看得出,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使勁將刀子往我這邊一扔。可是,才扔出了不到一米遠的距離。那周圍布滿了捕人藤扭動著的藤蔓。我想,即使危險叢生,也要試一試!我硬著頭皮準備前去取小刀,結果突然聽到一聲呼喊:“別過去!你不要命了!”我轉身一看,居然是禿頭根納季,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我們走了這麼遠的路,真不知道這個家夥從哪裏冒出來跟上我們的!“這個還給你!”根納季說著將弓箭和箭支一下扔了過來!這些弓箭現在就是救命稻草一樣,我接住弓箭,撒腿就跑向那株食人植物的主幹處。我拔出一支箭,對著那株植物猛紮。那真是個鮮嫩多汁的家夥!隨著我這樣的一通猛紮,那家夥溢出了粉紅色的汁液。似乎這種植物能夠感受到疼痛,立刻縮回了所有伸出去張牙舞爪的藤蔓,唯獨那根纏繞著安德烈的“觸手”還死死地抓住他不放,好像舍不得一頓豐盛的午餐!見其他的藤蔓已經縮回,我又一用力,將這支箭深深地插進植物的莖中。然後趁機飛快地跑到了安德烈身邊,撿起地上的小刀,快速地將纏住他的藤蔓割斷!隨著“啪”的一聲,張得緊緊的樹藤觸手應聲斷裂,安德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下癱坐在地上,滿臉青紫。我扶住他,幫他拍背捋順氣息。經我這一檢查,我才發現,原來安德烈的皮肉被刺了好多針孔一樣的小傷口。順手撿起被割斷的捕人藤斷裂的藤條來看,原來上麵密密地布滿了諸多細細的針刺狀的東西,怪不得安德烈身上這麼多的血孔!禿頭的根納季這時也跑了過來:“呦!這東西真他媽邪門!”我白了他一眼說:“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幫我把安德烈抬回隊伍中去!”根納季嘲我撇撇嘴,不置可否,就抬起了安德烈的雙腳。就這樣,我和根納季一人抬頭,一人抬腳,把健壯的安德烈帶回了大家身邊。看到安德烈的摸樣,最吃驚的就是露西亞了!誰也沒有想到,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生龍活虎地出去,就這樣慘淡地回來了!“露西亞!你快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了!路上,我們被一種藤蔓會卷動的植物襲擊了,那種植物緊緊地把安德列纏住,勒緊。對了,你瞧,他身上的這些小血孔,就是那植物的藤條上麵的,他們勒住安德列的同時,全都刺進了他的皮肉裏!”我恨不得一口氣將所經曆的一切都說出來。露西亞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臨川。你所說的可能是一種捕人藤,但是我們研究的捕人藤實在太少了,第一手的資料掌握的也不多,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尤其是捕人藤的觸手上長了很多尖刺,更是罕見啊!”不知是安德烈不舒服還是怎麼著,他已經恢複了平穩的呼吸,但是還是一言不發,目光渙散,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驚嚇,一時沒回過神來。露西亞看了安德烈半天,對著大胡子醫生叫道:“我們這裏有個醫生,為什麼不叫他來看看呢?!”大胡子醫生聞聲優哉遊哉地走了過來,嘴裏還叼著根草棍兒,咬來咬去。他蹲下身,扒開了安德烈的瞳孔看了一看,又活動活動他的關節,問了他幾句話,安德烈一句也沒有回答。依舊那樣目光渙散地看著遠方。“中了毒了!神經類的毒素!”大胡子泰然自若地說道。他看了看安德烈的傷口,接著說:“被藤蔓勒住不是主要危險,危險就在於他身上這些細小的血孔!從他目光渙散、反應遲鈍、說話困難、渾身無力等症狀來看,那種捕人藤的能分泌一種麻痹人神經的毒素!”“那你快說有什麼辦法啊!”露西亞著急地問道。“對不起,我可沒有什麼辦法,這裏缺醫少藥,我無能為力。”大胡子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我聽說,很多蛇毒也是神經毒素,我小時老家有人被銀環蛇咬傷,據懂得蛇藥的老人說,就是一種神經毒。他們往往用一種叫瓜子金的中藥給傷者敷上,便能有效緩解。我想,也許用解蛇毒的藥試一試也未嚐不可!”我說完,轉頭去征求醫生的意見。大胡子看到我望向他,點了點頭說:“死馬當作活馬醫唄!”露西亞插話道:“你說的瓜子金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在來時的路上看見了仙茅這種草藥,就是用於提煉蛇藥的原草,我這就去采來試一試!臨川,你留下照顧好安德烈!”說罷,露西亞再一次騎上了大鴕鳥,不一會就消失在我們視線之中。我們現在誰也不敢隨意地去采折附近的藤蔓,即使感到十分的口渴。我扶著安德烈靠在一棵樹下,勉強地擠了些牽鴕鳥的樹藤汁液想喂給他喝。我剛把這些樹藤拿近安德烈的嘴邊,他卻突然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吐出的汙穢之物黃裏帶黑,腥臭難聞。我趕緊跑去問大胡子原因,誰料他說:“呦,開始發病了!神經毒素就是這樣,潛伏幾個小時候才會發病的。嘔吐後他可能還會劇烈抽搐,並伴隨著心悸。”我不知該說這大胡子是烏鴉嘴還是醫術了得,不出10分鍾的功夫,安德烈果然劇烈地抽搐了起來。我見狀趕緊上前按住他,心裏急得不行。照這架勢,等不到露西亞回來,安德烈就得一命嗚呼了。“醫生!你就不能想想辦法麼?!”我著急地衝著大胡子喊了起來!“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什麼設備藥物都沒有,隻能診斷病情嘛!”這回大胡子說話時可是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一改往日不羈的神色。求人不能,隻能求己。我腦子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針灸!不過這個風險太大了!雖然我見過爺爺為同村的相親針灸治病,但是我16歲被選送出國學習,根本沒學到多少祖國醫學的精華,隻是小時好奇貪玩,隨著爺爺東鄰西舍的走,看爺爺針灸救過些危重病人,記得幾個重要的學位。但是對於運針,我的確一點把握都沒有,角度、深淺我都掌握不好。但是在這種時候,就真如大胡子所說的‘死馬當作活馬醫’吧!這地方可沒有針灸用的銀針。我打開背包,取出探測儀,用力將玻璃罩摳了下來,取出羅盤中央的細細的指針。也就這根針,能夠仿照銀針使用了!我曾聽爺爺說過,郗門穴可以治療心悸、驚厥、嘔吐等,就擼起安德烈的衣袖,裸出位於左邊手臂中央的郗門穴,拿起指針向下紮去。我心想:雖然這指著未經消毒也很不衛生,但是比起那些植物的神經毒素,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眼下也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了!大胡子見我這一招,輕蔑的一笑,說道:“總聽說中國有些巫術,今天總算見到了!”我憤恨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