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落霞婆婆,您瞧,這是軒兒畫的,好看嗎?”小小的人兒得意的舉著手中的自描畫。可是連老師都誇獎他畫得好看呢。
“好看……好看……”老人笑開了眼,寵愛的撫著小人兒細軟的頭發。四年前,小古匆忙從敬老院離開,她傷心了好久好久,沒想到突然她又回來了,而且過了不久還懷了身孕,她不顧自己的勸,一路挺著大肚子為敬老院的老人們忙碌著,眨眼軒兒已經三歲多了。
“這是媽媽,這個是婆婆……”小人兒指著畫裏的人物高興的向落霞婆婆介紹著,甚是得意,“還有軒兒……”
“軒兒,為什麼要在媽媽身邊畫個圈圈呢?”婆婆望著小古身旁的空白圈圈,打著問號!
“這是爸爸呀,因為軒兒沒見過爸爸,所以就畫圈圈咯。”
方進了屋的古涵淇聽到兒子這句話,心猛然漏了一拍,走過去看到兒子手中的畫,頓時明白了些什麼。自軒兒懂事以後,他便一直嚷著找爸爸,她也總會用各樣的理由來搪塞他,或許是環境的影響還是懂事,等了這麼久一直等不到爸爸後,軒兒問起爸爸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古涵淇以為他已經不想念爸爸了,原來,他不是不想念,而已把爸爸放在心裏去了。
兒子……
“軒兒!”抱著兒子,汲取著小人兒身上獨特的香氣,古涵淇的心揪疼揪疼的,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在嘴裏蔓延。
是夜。
古涵淇好不容易將軒兒哄睡後,忙碌完後已是夜晚,坐在院子的涼亭處,望著寂靜的夜空,任思念蔓延。當初司徒允的三個月裏,她無數次這樣想念著他,那個時候,她還能任性的想著逃離他,拒絕回到他身邊,是因為知道他還安好的在那裏吧,如今,還剩下什麼?所有的恨,所有的怒,都是她用來抗拒他的借口罷了,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去恨過他,可她害怕,像他這樣優秀的男人,身邊總是環繞著各色女人,比她漂亮,比她優越,比她性感,比她懂得討他歡心,不該嗬,他不該愛上的是她這樣無趣又無聊的女人,一路的拒絕抗拒逃離都隻是自己害怕淪陷真心的做法,可最後,她還是淪陷了。
她愛上了他,連自我控製的機會都沒有。
好諷刺……
是要懲罰她嗎?可為什麼被奪去性命的不是她呢?為什麼是他呢?為什麼要在她承認自己愛上他之後又讓她徹底失去了他呢?
古涵淇小心拿下一直戴在頸上的懷表,打開來,竟是一張司徒允的照片。顫抖著撫著照片上的男人,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一直告誡自己要堅強,可無論她怎樣去偽裝也無法忘卻對他的思念,每當兒子熟睡後,她更是無法自製的對著他的照片痛哭起來。
即使是這樣,又能挽回什麼呢?倘若不是她的任性,就不會害死了他。
夜色徐徐,就連投射在女人身上的光也覺得那樣寂寥,沒有哭聲,卻哭得那叫一個淒涼。
此時,洛杉磯。
“允,你休息一下好不好?這樣子沒日沒夜的鍛煉隻會讓你的病更嚴重而已。”女人再也看不下去他自殘的行為,走到身邊,將他強行拉下複鍵機。
“不要管我。”毫不領情的一推,女人一陣踉蹌,跌坐在地。
司徒允僵住,終於停了下來,拄著拐杖走到她身邊,有些抱歉,“對不起。”
“允,我知道你有多想回到她身邊,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的。”淩微並沒有責怪他對自己的粗魯,索性就這樣坐在了地方,側首看著身邊的男人,四年來,男人積極的複健並沒有讓病魔他的英俊,微微長出的胡渣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是的,這個男人就是司徒允,自四年前被查出漸凍症後,他便一直生活在晦暗當中,直到秦泰森當街給了他那一刀,他借機向外界宣布死訊,獨身來到美國治療,經過三年多的努力,身體已經與之前無大異,當初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好不容易蘇醒,他的第一句話便是:“淇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