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雲賢搖頭拒絕,抬頭看去,那姻緣樹的樹枝上,掛著許多新的彩球,顯然在這之前,已經有很多少女把自己的姻緣期望寄托在其
上了。
樹下不少少年郎正拿著染成大紅色的彈弓,瞄準樹枝上的姻緣彩球。
在雲賢身邊,一位大家閨秀正努力的把寫好心意的紅絲帶串上彩球,然後用力丟向姻緣樹。
彩球很幸運的掛在了很明顯的枝頭上,紅絲帶隨風飄蕩,當真招人喜歡。
就在雲賢抬頭看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家兒郎居然一次射下兩個彩球,博得一片喝彩,人們爭先恐後的往彩球方向擠,想要看看彩球是哪家閨
秀所掛上去的,雲賢因為此騷動而險些被擠倒在地。本能的抓住了身旁的人的手臂,才堪堪的穩住身子。
彩球被丟到半空中搶了起來,人潮更是湧動,雲賢臉色瞬間蒼白,本以為這次必定要遭些罪,卻不想身形一輕,人就被抱著腰肢提起,眼前
風景一晃,人就站在了人潮外延。
“多謝。”雲賢微微頷首,然後對著身旁的人這麼說了一句。
“不必客氣,這是我們的緣分。”那人說著就把手中的翠竹燈籠抬了一下,因為剛剛的擁擠,燈籠多少有些走形了,就連支撐花燈的小棍子
也被折斷了,此時正掛在劍柄之上,看上去多少有些可笑。
雲賢這才想起自己的燈籠,低頭一看,那擠得不成形狀的花燈,不知何時已經滅了,也幸好是滅了,若是真燃燒起來,多少有些麻煩。
看到受損的花燈,雲賢無奈一歎,才抬起頭看去,倏地,一襲紅色,就這樣躍入了她的眼簾。
滿目的紅,豔美無暇,眼前的人是雲賢所見的,第二個能把這紅穿得如此妖嬈的男子。
另一人,自然是林翳。
若說林翳是冰膚雪肌,青絲如墨,眉眼如畫,精致瑩潤得不似真人。
那眼前的人,則是,一身貴氣,年輕而華貴。
略微顯得瘦長的手指此時正捏著一麵猙獰的麵具,淡淡的神情,雍容的姿態,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殘豔般的美。
這種美,如同曼珠沙華,美得迷離而妖嬈,與林翳謫仙般的氣質正好相反,卻同樣的不能碰觸,不能陷入,因為無論是仙是妖,凡人一旦被
吸引住,那麼便會萬劫不複。
“燕某聽說,這燈籠是成雙的,一城,僅僅有一對,看來當真是燕某與小姐的緣分。”
雲賢在他說道‘燕某’的時候,就微微一怔,確實,正如這姓燕的男人所說的一樣,他們當真有緣不過,不同的是,今生,她看到了這人的
容貌。
明明她已經換了花燈,卻不想二人居然還是同樣的花燈。
“小姐莫有驚慌,燕某並無惡意,雖然你我二人麵具未曾取下,但燕某總覺得與小姐似曾相識,所以才會上前搭話。”少年見雲賢不語,以
為她是被自己給嚇到了,畢竟這恭國人的習慣,與他國家總會有些出入。
雲賢怔了一下,隨即微笑了,點了點頭,:“確實有緣……聽公子的口語,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從東麵來的。”
“小姐好耳力,在下燕回,正是從狩國來的,此次是同家中兄長出門來長些見識,不想還未入城,就與兄長走散了。”燕回聽著雲賢的話,解釋著,雖然他可以說自己是從東邊的某個城鎮來的,但他知道,自己若是那樣說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怕是不信。
雲賢自然知道,這個燕回並未說實話,但她並不準備對一個隻會有一次相遇的人的身份好奇。
“公子趕上好時候,此時正是上元佳節,公子若是想看熱鬧,不如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雲賢抬手一指,擺出送客的姿態。
“不知,小姐可否告訴燕回小姐的名諱?”燕回當做沒看到雲賢驅逐的姿態,微微一傾斜身子,攔在了雲賢身前,語態有些曖昧的道:“或者,給燕回看看這麵具之下的絕世容顏?”
“燕公子說笑了,公子相貌出眾,怕是把城內的女子都比了下去,麵對這麼一張出色的麵孔,小女子若是不知好歹的掀開麵具,怕是會羞愧
的無處自容。”雲賢聽著眼前的人越來越明顯的調戲之言嗎,不由無奈一歎,然後把翠竹燈籠隨手丟在一旁,裹緊了自己的披風,一副子不走,我走的架勢。
燕回勾唇一笑,眼神深邃了些許,他的心仿佛在叫囂著,有什麼要衝湧而出,又仿佛空虛著,強烈的渴望著用什麼填補而入。:“燕回相信
自己的眼光!不如,燕回請小姐到茶寮歇歇腳?”
燕回手指一指,指向了姻緣樓的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