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不由得一愣,“你們不進去!”
“我們還另有要事。”蘇、張二人齊聲道。
“此時都已深夜了,你們還能有什麼要事。”不過,這話張威並沒有說出來。很顯然,蘇、張二人是在回避。
裏麵的人,應該是想單獨和自己相見。或者說,此人有什麼話,是要和自己單獨說。此子究竟是誰呢,竟能讓蘇、張二人如此相待。張威心下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不管你是神是鬼,一見之下,總有分曉。既然已經到了地方,張威當下也就不再多想,掀起帳連,邁步就走了進去。
帳篷占地並不大,不過十來平方。裏麵的布置更是相當簡單,不過一幾一炕而己。在案幾上,左右各點著一支蠟燭,照得整個帳篷,一片光亮。案幾前,一位八九歲的白衣小子,正背著身子,手中提著一支粗大的毛筆,在一張宣紙上,書寫著什麼。
“竟然是用紙在書寫。”張威心下微微有些驚異。
要知道,雖然在西漢時,就已經有了紙。東漢時,蔡倫又對造紙術進行了重大的革新,更是使得紙的質量和產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是無論如何,在這個時代,紙,還是很貴的,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
不是十分富有,且對自己十分自信的人,輕易不會直接用紙來書寫。這個小子,竟然是直接用紙在書寫,亦可想見其不凡。
此時,此人想必已是聽見響動,知道有人進來了。當下小心地放好筆,轉過了身來。張威眼前登時就是一亮,這人生得可真是精致,宛如那壁畫中的瓷娃娃,神話中的小哪吒。
“來者可是威公子。”白衣小孩上下打量了張威一番,方才躬身一禮道。
“我是張威。”張威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道。
“威公子,請這邊坐。”白衣小孩伸手相邀,當下二人來到炕上,相對跪坐了下來。
“敢問威公子,可知當前時局!”兩人坐定,白衣小孩說出來的第一句話,竟然就讓張威一下子震住了。這麼小的孩子,竟然一開口,就問起了時局。
“威公子可知,你今日所作所為,已然為自己惹下大禍。”見張威一時沒有應答,白衣小孩似乎是早有預料,也不在意,竟然再一次語出驚人。
“小兄弟何出此言!”張威心下暗笑,如此小的孩子,也知道用大話來引起大人的注意了。
“威公子可知,日間與你對陣者何人?你收服了他們,可知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威公子可是已做好準備,就要走上台前,站到風口浪尖?”見張威似乎不以為然的神情,白衣小孩眼中,微微露出了一絲嘲諷,一字一句地道。
張威聽在耳中,頓時就是一愣。宛如有無數驚雷,在腦中轟然炸響。不錯,根據來自未來的神秘記憶,張威早已知道,周倉、斐元紹乃是黃巾中的一員。
此時已是182年底,黃巾起義已然醞釀良久,暴發在即。張角派出周、斐二人前來劫蘇、張二人的馬匹,當是為了日後的起義做最後的準備。
自己這一出手,肯定壞了他們的大事。如此一來,勢必就會引起黃巾勢力,甚至是張角的高度關注。那麼自己跟父親張牛角的關係,也很快就會被他們察覺。張角八大弟子之一張牛角的兒子,壞了張角黃巾起義的大事。
這個事件一旦暴露,肯定就會在父親跟張角之間造成矛盾。一個不好,甚至於會提前壞了父親的性命。
自己所做的一切,本就是為了改變父親的命運。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不慎,反而提前壞了父親的性命,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何意義。
自己豈不是救父親不成,反成了殺害父親的罪人了。想到這兒,張威就不由得渾身一顫,周身冷汗涔涔而下。
“小兄弟,何以教我?”
真的沒有想到,在蘇雙、張世平的販馬商團中,竟然還有著這麼一位神奇的小家夥。隻不知,此子究竟是哪位大神。
本來,在聽到蘇、張二人的介紹後,張威就未曾將此子當成普通的小孩來看。隻是從一開始,此子的話語就犀利無比,讓張威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故而才輕慢了一下而己。
但是最終,張威不得不歎服,蘇雙、張世平二人所言不錯。此子雖小,但確實識見不凡。既然已經確認了對方的神奇,張威也就不再矜持。當下拱手一禮,真心實意的向對方求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