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一口茶水險些噴出去,被他忍了回去,嘴角滴出兩滴茶水,瞪了成月落一眼緩緩吐出字句來,“不動心?”
“心如止水。”
成月落說這話的時候心裏莫名其妙的念到,心如止水,柳知北。
咦,還挺押韻的。
阿甲似乎是笑了,咕咕的聲音在喉嚨裏團作一團,聽起來很詭異。
成月落看著他,神色認真的說:“我……我娘,詳熟人體經脈,熟知醫理。我自小受她影響,也算是心中有數吧。隻是,從來不曾用心研習過,更別提實踐救人了。頂多包紮個刀傷劍傷的。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可以一試。或許能夠醫好你的嗓子。”
阿甲將成月落仔仔細細的瞧了瞧,脖子一梗,“不願意。”
“你……!”活該!
秦昭是在晚飯之後才回來的,遠遠的就聽到兵器相交的聲音。進了東廂的院子便看見成月落和阿甲纏鬥在一起,正在喂招兒。他饒有興致的抱著雙臂看了半響,直到阿甲偷襲得手,一劍敲在成月落手腕上,令她手中的軟鞭脫手而出。
成月落見秦昭在旁,趕忙撿起鞭子,眉目之間不見惱色。
秦昭道:“月落你的實戰經驗太少。”
成月落本想說我明明是靠智慧和思維立足於世的,但在九殿秦昭麵前又覺得這兩樣沒什麼底氣,不由的有些憋悶的咂咂嘴。
秦昭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阿甲看了兩個人一眼回了房間。
秦昭眉頭輕輕的皺著,頗為苦悶的說:“州府尹拉著我足足訴了兩個時辰的苦,訴的我也是苦不堪言。我離開不久城裏就鬧起了采花賊,這賊人作案數十樁,鬧得滿城風雨人人自危,偏偏就抓不到他。州府尹實在無法,去請了我表哥幫忙。”
秦昭的表哥便是瀟瀟暮雨的蕭暮雨,蕭氏下一代的家主。他揚名天下,不是因為他世家出身,而是因為他的劍,那把喚作清秋洗的劍。
蕭暮雨師承嵩山劍派,習正統劍術。他天賦頗高,傳言是這一輩年輕弟子中唯一能使全嵩山古方劍招的人。
嵩山下有黃沙江繞山而過,蕭暮雨的出師一戰便在江岸。那一戰過後,黃沙江兩岸流傳一句話,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
聽秦昭這語氣,成月落問:“蕭暮雨出手也沒抓到?”
“恩,表哥說那賊人輕功太高,身法詭異變幻莫測,他頭一次見到這般身法的輕功。守了三日,連個正麵交手的機會都沒有撈到,十分的憋悶。”
“居然有這樣的輕功?”
“會不會是授你輕功的人?”
成月落聞言險些拍案而起,吸了口涼氣方才恨恨道:“辱我可以,不可辱我師傅。”
秦昭被她氣鼓鼓的樣子逗笑,“那為了給師傅正名,你這徒兒應該服其勞吧。”
就知道他為的是這個,成月落哼了一聲道:“不算衙差,蕭暮雨都已經埋伏過一次了,那賊人還會上當嗎?”
“應該會。我懷疑那賊人意在挑釁。”
“怎麼說?”
“其實他並不是真正的采花賊,那數十樁案子,他半夜入香閨或言辭輕佻或舉止輕浮,頂多也就脫脫姑娘的衣服,並沒有實質性的侵犯。”
居然有這樣的采花賊,成月落托腮想了想,“如果是挑釁,看來十成十挑釁的便是你,九殿下了。”
秦昭眼睛黑亮,笑嘻嘻的說:“所以,這幾夜勞煩你了。”
成月落恍然大悟,什麼頭一位帶回府的女子,什麼東廂客房,根本就是個圈套,把她圈起來等著采花賊來采。您真是深謀遠慮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