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九殿秦昭沒有在巷外,他倚在另一側的一戶人家的院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周世說:“周副將可是換完糧了?”
周世一驚,霧氣太大,九殿的武功修為又太高,他根本就沒有發現有外人一直看著他們偷梁換柱。
眼下行動敗露,主將生死難料,但他也相信大人會有應對之策。於是道:“殿下說笑了,下官職責是護糧,何來換糧之說。”
“那就請周副將隨我到巷外,在豫州百姓的見證下,開袋驗糧可好?”
周世猶豫了,方興談卻結結巴巴的開口了,“九……九殿下,我證明,他……他監守自盜。糧食……糧食被搬到了院子裏。”
一邊說,方興談一邊走向院子的後門。
周世在此時發難,身子躥出,長刀在手,直掠方興談而去,意在滅口。
然而,秦昭在側,他突襲的再出其不意,也快不過秦昭。
秦昭隨身的鐵劍在霧氣彌漫的窄巷裏劃出一道明亮的劍氣,逼得周世的刀生生改變了方向。
周世一聲長嘯,巷子裏他的手下紛紛來襲。
丁字巷狹窄,兩邊都是人家,秦昭並不知道哪戶人家是對方的暗樁,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隻帶了隨身的暗衛在霧氣剛起的時候跟了進來。此時動手,人數上差了對方好幾倍。幸好,他和他的暗衛都是好手,與多人纏鬥在一起,也沒有落了下風。
院子裏外的人都跳了出來,與秦昭的暗衛們鬥在了一起,巷子內不易施展精妙的劍法,多為近身格鬥,一時間刀劍聲紛雜,場麵十分的混亂。
反而沒有人注意到已經進了院子的方興談,院子很大,此時一側的牆邊已經被一袋袋糧草堆的滿滿的。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糧草堆放的很有規律,每隔幾袋,在最佳的引燃點的地方,已經潑上了煤油。
方興談從懷裏掏出了火折子,噗的一聲,火光起,他嘴角動了動,似乎在笑,拋出了火折子。
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的火折子並沒有落在糧草堆上,而是被一根軟鞭纏住了,落入了成月落的手中。
成月落是易容成了豫州府衙的一名衙差混進送糧隊伍的,因為是在隊伍的最末端,沒有押運糧草,所以並沒有遭到清洗的殺戮。
成月落吹滅了火折子,抬眼將方興談看著,讚道:“方大人好演技。”
方興談一改方才的書生文弱態,眼中現出陰狠的寒光,“你是如何看破我的?”
“大人演的渾然天成,並無破綻。隻怕周世周副將都不知道有大人這枚暗棋吧。我隻是奉命來盯著大人的,也是直到方才才明白,換糧隻是掩護,你們的真正目的是燒糧!”
方興談眼露哀色,沮喪道:“九殿果然是好心思呀。”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突然一改頹態,像鋒利出鞘的利劍一般直襲向成月落。
成月落眯起眼睛,無極亂步左行三個坤位,在極短的時間內避開了方興談蓄勢多時的致命一擊。
這時候,成月落才看清楚,方興談的武器是一把前端帶有鋒刃的折扇。
方興談在豫州城潛伏了六年,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也一直沒有得到過啟用。沒有人懷疑過他,哪怕是連營騎的將領,都隻當他是府衙的佐官而已。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的武功不高,的的確確是書生文弱。所以他一開始沒有選擇擊殺成月落,而是以談話的方式讓對方放鬆警惕,以圖蓄勢一擊。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的輕功如此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