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轉頭看向這一家人,對孩子的娘親吩咐道:“燒一盆熱水,拿紗布和傷藥來。快!”
孩子爹強撐著勇氣擋在孩子娘身前,道:“好漢……要錢……”
秦昭一揮手打斷了他,扯下腰間的玉佩扔了過去,“我是九殿秦昭,拿著這玉佩去平王府找黑伯,讓他帶著白先生趕緊過來。熱水快點來。”
九殿秦昭對於豫州城的老百姓而言,是青天大老爺一般的人物,怎麼會是惡人呢。
於是一家人不僅不怕了,還十分激動。孩子爹跑去報信,孩子娘跑去燒水,一對老人領著小孩遠遠的看著巍峨如山的秦昭。
成月落臉貼著床,聲音有些發悶,“你傷在哪裏了……”
話沒說完,隻聽吱嘎一聲,背後一片冰涼,衣服被秦昭自下而上撕開了。
秦昭看著一片白膩的肌膚上,鮮血開出一朵朵妖媚的花,一時間心神有些不穩。頓了頓,拿出了金瘡藥,全部灑在了成月落腰上的傷口上。
那一刀因為是平直刺入的,創口不大卻很深,血流不止,鮮血很快就把表麵的金瘡藥給衝了下去,止不住血。
秦昭大喊,“針線!”
不一會兒,熱水和針線紗布還有一個火盆都擺在了床邊,秦昭翻身上床,坐在內側,左腿屈起,右腿伸到成月落麵前,讓她枕著,手中拿針穿線,道:“沒有麻藥,縫合的時候會有些疼,疼的話別咬了舌頭,咬我腿吧。”
縫肉這種事兒實在是太疼了,沒到第二針的時候,成月落就咬著秦昭的腿疼昏了過去。
秦昭的手很穩,這樣的縫合他在軍中做過很多次。年少的時候,成日的待在軍營裏。那個時候,前朝仍在,匈奴頻頻犯境,大小戰役無數。幾乎每一天都有抬進來的傷兵,他看著軍醫給他們縫合,忙不過來的時候,沒有人當他是父帥的兒子,照樣呼來喝去的使喚著。
這一次的縫合,他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心。成月落雖說不大在意形象,但到底是女子,還是縫的好看一些好,萬一將來被丈夫嫌棄……想到這裏,秦昭不自覺的笑了笑,心想,我怎麼會在乎這些。
黑伯來的很快,因為見到了九殿從不離身的玉佩。他風風火火的拽上白先生就跑來了。
白先生是位花甲老者,眉毛胡子都白了,臉上皺紋深深,眼神矍鑠,身子骨看著就很康健。一臉不滿的順著被風吹得亂糟糟的胡子,指了指床上已經昏過去的成月落,對黑伯喊道:“就這種縫合傷,至於嗎?”
黑伯看了看秦昭,低下了頭。
白先生吹胡子瞪眼的說:“不就是血流了些嗎,縫上就能止血,用得著老夫嗎?”指了指秦昭吩咐道:“你,過來。”
秦昭知道白先生的脾氣,也不多言,就要抱起成月落給白先生看。
白先生怒道:“沒說她,說你呢。她都快被你縫出花來了,還要我做什麼。”
秦昭放下成月落,扯了被子蓋在她身上,下床走到白先生麵前。
黑伯這才看到自家王爺身後的傷口,很長,皮肉已經翻出來了,但不是很深,隻緩緩的滲著血。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床上趴著的成月落,心情很複雜。
白先生眼神複雜的打量了下秦昭,點頭道:“你總算是有點人間煙火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