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踏青節,豫州兵馬元帥,豫州蕭氏嫡女……
成月落心裏雖有旖旎的猜測,卻不敢當著秦昭的麵說出口來。隻是看秦昭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那是一種很想安慰你卻怕弄巧成拙的表情。
秦昭沒有笑,隻是伸手揉了揉成月落的腦袋,淡然道:“你猜的對。”
二十三年前,蕭氏月瑤在踏青節上同一男子一見傾心,比肩同遊一日後,約好三日後泛舟綠水江。回到府中,說與爹娘聽後,她才知道那叫做秦宵遠的男子不僅是城外十二萬士兵的主帥,更是已經娶妻,京城穆氏的女婿。蕭氏與穆氏同為五大氏,嫡係嫡女怎麼能與人做小,別說爹娘不同意,族內長老也不能應允。蕭月瑤更是氣惱那人明明已有妻室,還到處留情的浪蕩。三日後的綠水江畔,隻有一個挺直如鬆的孤單身影。
故事至此,秦宵遠如果能夠放手,或許就沒有蕭月瑤日後的香消玉殞了。
想及至此,秦昭袖內的手漸漸握緊。
“表弟。”穿一身天青色長袍的蕭暮雨走了過來,與他並肩而行的女子穿著鵝黃色束腰長裙,襯得腰身柔軟不盈一握,頭上戴了頂大簷帽子,垂下的輕紗遮著麵容。
秦昭笑著行禮,“表哥,兮若姑娘。”
兮若姑娘趕忙還禮,聲音輕柔,卻媚絲內含,“奴家當不起九殿的禮。”
蕭暮雨同成月落見禮,“成姑娘何時得空,再下一盤棋如何?”
……
秦昭不著痕跡的碰了一下成月落的後腰。
成月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隻是秦昭恰好碰在她的傷口上,一時間疼的呲牙咧嘴的,“好,隨時恭候蕭公子。”
嵩山古方劍,那可是名字響當當的劍術名家。
打過招呼約了下棋,蕭暮雨就攜著豫州城豔名美張的兮若姑娘離開了。
成月落捂著腰傷,看著沿河踏青而行的一對璧人的身影,道:“學的是嵩山古方劍,行徑可是一點也不古方呀。蕭氏未來家主,醉心於青樓女子,不知道要哭花多少名門閨秀的妝。”
秦昭道:“我也看不透表哥此舉是何意。”
“是呀,真喜歡的話,贖身娶回家養著不就得了。咦,哪有這麼簡單,蕭氏是門閥世家,未來家主怎麼能夠還沒有娶正妻,就迎了娼妓進門。這以後哪家的女子還敢嫁入蕭家。”
秦昭沒接話,看著穿著寬大衣裙,顯得胖乎乎的成月落。她九曲溝腸,心思敏捷,反應迅速,自己的意思不用說,她就能夠知道,最善於分析利害關係。也正因為如此,她對自己的心意視而不見,因為她比任何女子都清楚九殿秦昭是什麼樣的人。
而這一點,秦昭無法自辯。
寬闊地的正中設有主賓台,正中的桌子上放著此次踏青節的彩頭,用大紅布包著還係著蝴蝶結。主賓台右側設有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煮酒烹茶,繡工女紅的台麵,可以根據喜好自由參加比試切磋。左側則簡單的很,隻有一處擂台,台上比拚台下喝彩。
兩處皆是熱鬧非凡。
成月落抬眼四顧,尋而不得後問向秦昭,“怎麼沒見著個吃東西的地兒?”
秦昭沒理她。
“比拚廚藝的,也沒有嗎?”
秦昭看了眼她的身子道:“再吃的話,無極亂步也不能讓你挪地半步了。”
誅心之論!
成月落冷哼一聲。
“九殿。”一位弱冠少年走了過來,身子微福輕聲說:“宋二哥讓我來喊您,機弩營的新兵要挑魏五哥,讓您去看看。”
成月落認得這少年,是營地吃肉那晚使一把飛刀割肉的人,秦昭喚他小七。
秦昭點頭,看向成月落。
成月落搖頭道:“擂台那人太多我就不去了,我去河邊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