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禍起蕭牆，迎麵來了31軍
拔刀、出刀，數十人動作整齊劃一，劉村路口，馬金龍的對麵，顯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
“姥姥的，也不看在什麼地方，別以為老子當真怕你，若非看你也是中國人，今天休想走出這劉村！”馬金榮吐了一口唾沫：“你們這些嫩犢子，再糾纏不休不識相休怪老子無情了！”一聲口哨過後，近百名抗日自衛隊員紛紛亮出長劍。
馬金榮的對麵，一群身著國軍軍服、軍容嚴整的漢子騎在馬上，為首大漢淡淡一笑：
“今日不給個交代，劉村就算是鐵打的，老子也要將他碾成鐵餅！”為頭那大漢氣勢絲毫不輸於馬金榮，數十人對近百人，他非但沒有畏懼的感覺，反而有股氣勢淩人之態。
這一句話徹底激怒了馬金榮：“姥姥的，老虎不發威，你當他是病貓，兄弟們，這可不是中國人打中國人，是這小子欺上門來，太混帳、太不知好歹了！”
“一個也不放過！”馬金榮一聲令下，近百名抗日隊員倏地圍了上來，呼啦一聲將對方數十人團團圍住。
那大漢見對方皆自拔劍相向，氣勢倒是不弱，隻是眾隊員舉劍欲刺而不刺，多少有點恐嚇的嫌疑，當下哈哈大笑：“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正規部隊，兄弟們，進攻，殺——”
“鏗鏘！”刀劍相激，蕩起圈圈火花，前麵幾個抗日隊員沒有料到對方區區數十人竟真敢向自己進攻，一個不留神，竟被一砍兩段，頓時血沫橫飛……
“姥姥，還動真個了！”馬金榮本想恐嚇一下對方，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進攻了，這頃刻數名隊員殞命，馬金榮脾氣再好可也忍不住了：“殺了他們！”他命令一出，眾隊員再也不留情了，雙方終於打成一片。
“呼哧！”長劍舞動的動作是如此地整齊劃一，大漢原本瞧不起的長劍，輕易挑開了他們手中的大刀，隻一個簡單的劈刺動作，對方已自難擋，數招之後，數十人中竟有半數或傷或斃，眼看隻消再得一時三刻，這些人便是有來無回了。
大漢的臉色由白變青、又由青變赤，他沒有料到對方戰鬥力是如此之強，在他看來，這樣一支生存於鬼子眼皮底下的群眾武裝，若非有漢奸嫌疑，小鬼子是絕不會容許他們存在的，象這樣的一支武裝戰鬥力不會很強，因為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失去了靈魂……他因此也不想對其客氣。
大漢的這支部隊，雖僅寥寥數十人，但從北伐到軍閥混戰，從國共對峙到抗擊日寇，這數十人幾乎個個身經百戰，按他們的說法，這些人是31軍的精銳，是種子、是希望，每一個士兵擔任班長都是綽綽有餘，今天將他們帶到劉村，實在是有件事太令他們惱火。
“停！”眼看這些漢子要死於非命之刻，馬金榮突然大叫一聲：“他們並非鬼子，老子今天就放他們一馬！”
“姥姥的，早就說過，你們不是對手！”馬金榮得意之際哈哈大笑。
“得意什麼！”大漢抹了下濺了一臉的血跡：“今日你們以多欺少，我31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什麼抗日大隊，我看就是一群漢奸大隊！”
“姥姥的，以少勝多？也不睜眼看看，老子的兄弟砍你的窩囊兵那就是一個對一個，真要滅你，每人10條命也不夠老子玩！”突然又暴怒起來：“姥姥，是可忍孰不可忍，好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敢罵老子是漢奸，今天不讓你們留下點東西老子不姓馬！”
大漢被他這一罵，卻也毫不示弱：“狗漢奸，老子就罵，怎麼了，別以為多幾個幫凶就不得了了！”
未等馬金榮說話，大漢一個箭步衝上，擺出架勢要跟馬金榮拚命了，啊帶來的兄弟死傷大半，已經難以回去交差，決定就此和對方拚了也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劍拔弩張之刻，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破空而來：“怎麼回事？都是中國人 ，打什麼打！”但見他將手中的衝鋒槍一格擋，大漢揮到中途的大刀突然再也無法砍下去了，對麵的馬金榮一楞，也收起了手勢。
“老弟，是他們先動手的！”馬金榮頗為激憤的控訴。
來的人正是杜飛，他剛到外麵就聽說有人在村口打起來了，當下匆匆趕來，未料到就這瞬間已經死了那麼多人。
“我說過多少次，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咱抗日大隊該是為打鬼子而存在的，為什麼……”杜飛顯得有點痛心，不料一言既出，旁側響起一聲嗤笑。
“說得好聽，在鬼子眼皮低下日子過得這麼安逸，即使不是漢奸也好不到哪裏去！”大漢臉上現出不屑的神色。
“好漢，凡事可不能說得過分絕對！”杜飛淡淡一笑，手上的勁道一鬆，大漢才得空抽出刀來，連退數步方才穩住了腳步。
“年輕人，別不知天高地厚！”大漢以為剛才杜飛純屬偷襲，隻一脫身，稍微穩定一下心神，就嗷嗷叫著再次朝杜飛這個方向撲了上來。
豈料杜飛並不躲避，單手向前，如拈花狀從大刀上輕輕拂過，手指觸碰刀麵發出鏗鏘聲響，大漢的大刀卻也總無法進前一步，眾人正感詫異之刻，但聞“叮叮”數響，大漢手上所持的大刀突然變成數十碎片整個地墜了下來，徒留一個刀柄在他手裏發呆。
“看在都是同胞骨肉的份上，我不想傷你們，你們是咱國家正規軍，我們的國家需要無數軍隊來對付小鬼子……都回去吧！”
杜飛歎息一聲：“ 中國人打中國人，我不知道你們如何下得了手！”
杜飛活生生還是個大孩子，這段時間的特殊經曆使得他快速成長起來，由於起所受教育高於他人的緣故，這一套套理論，那是不學而精，他這一頓義正詞嚴的說辭使得現場眾人都感受到了一種慚愧，剛剛那種你死我活的勁頭開始消弭了。
“好，你這孩子……你這大隊長講得不錯，老子要再不知好歹，倒成了喜歡窩裏鬥的主了，實話實說吧，今天到你們這裏，是來評個理，你們要配合這事作罷，要是不給個交代，我31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吧，評個什麼理，要我們交代什麼！”杜飛臉色平靜，他也確實不知道，對方如此氣勢洶洶到底為了什麼。
“不為別的，我們戰區長官李長官的義女、我們軍長的結義妹子經過你防區的時候被人砍掉了一條胳膊，真是膽大包天……這事你們認也不認？”
“哪有的事！”馬金榮搶步上前，卻被杜飛阻止了：“她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經過我劉村的！”
“她姓金，金子玉，自跟李長官後改名李子玉……”大漢氣勢逼人，才說得幾句話，不料旁側傳來一個女子的冷笑聲：“荒唐！”
女子氣質高貴、容貌極美，隻是臉色蒼白似是大病初愈，過來時還有數名女子攙扶著：“我就是李子玉，我的義父正是第五戰區司令李長官，你們說我斷了一條臂膀，不覺得荒唐嗎！”
此話一出，包括杜飛在內的所有人都怔住了：此人真是國民政府第五戰區司令李長官的義女？ 那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又單人獨闖防區，還差點被小鬼子逮了……
“回去告訴你們韋軍長，我現在好得很，無須你們瞎操心！”女子似乎對大漢等人的莽撞行為頗為不悅，秀眉微蹙：“各位請吧，劉村人並非你們口中所謂的漢奸，當此國難當頭，當兵的不能保護自己的百姓還動輒用粗，我真替你們感到羞愧！”
大漢為首的幾名國軍被女子這一通說辭弄的臉上一片潮紅，但隨即又平靜下來：“戰區李長官的女兒，是可以隨便冒充的嗎！口說無憑，你說你是李小姐，難道目前我31軍軍部的李小姐是假的？”大漢臉色逐漸恢複平靜、已是滿懷悲腔：“你們這幫刁民，殺我無數兄弟，弄個村女就敢說是當今第五戰區李司令的女兒，還口口聲聲什麼百姓，依我看他媽就是漢奸、仗著有鬼子撐腰……你們如此猖狂，如此無法無天，明說吧，老子不會這樣罷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