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雪前辱 臨沂大捷慰國人
幸運地是，兵站尚有備用機械船，數十輛坦克裝甲車終於如願過江了，而更僥幸的是，張將軍帶領杜飛他們一路趕到江北，發現所有的59軍壯士正整理停當，準備連夜出發了，但畢竟尚未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淮水不守了嗎？”一見麵，尚未寒暄半句，張將軍張口就問黃維綱等人，此刻，副軍長李文田、參謀長張克俠、38師師長黃維綱、180師師長劉振三、騎兵第9師師長張德順幾人出奇地高興，好不容易才盼到將軍回到軍營了。
“軍座，救人如救火啊！”黃維綱苦笑：“戰區司令李長官來電，十萬火急，臨沂目前非常凶險……”
“在北邊，日軍目前數萬人馬分兩路朝我台兒莊撲來，臨沂方向，鬼子板恒的第五師團，由長野、片野、栗飯原三個聯隊以及野炮兵聯隊主力，加上山炮兵一個中隊組成的阪本支隊正大舉猛攻，而我守軍僅為40軍龐炳勳部一萬餘人，裝備方麵更是懸殊……局勢堪危啊！”參謀長張克俠補充說，接著又將目前徐州附近的戰局簡單敘述了一遍。
“龐炳勳？”張自忠苦笑：“當日我和他同屬馮老總部下，他可好，收了委員長的袁大頭突然叛變，差點將我整個團部都端了， 若非警衛營拚死相救殺開一條血路，那回我可就……”張將軍說到這裏沉默了：“哎，都什麼時候了，國難當頭，這事不提也罷！”
“都您的老部下了，哪個不記得這檔子事！”張克俠苦笑：“可我們也和您想的一樣，國難當頭，這種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丟人事情，誰還敢去想啊！”
“是啊，再怎麼鬧也是自家那檔子事，可咱和鬼子就不一樣了，那是非得見個你死我活的！”張自忠牙齒一咬：“前些日子我在李長官麵前也表態了，我和龐的舊怨新仇都可以不顧，隻要是為打鬼子，以前那些芝麻爛事什麼都可以不管，可你們要知道，救人如救火，這按照行程要三日三夜才可以趕到臨沂，三日三夜……老龐他守得住嗎？”
“不，我們必須一日一夜就趕到臨沂，別貽誤戰機還讓李長官笑話！”
“軍座，從淮水到臨沂190華裏的路、一日一夜……能行嗎？”黃維綱吃驚地望著對麵的張自忠：“就算我們如鬼子一樣全機械化那可也非常困難啊……”
“先別跟我講條件，講條件，和鬼子講去！三天？臨沂都被鬼子拿下來了，還增援個什麼勁，要去就必須在一日一夜裏趕到，而且隻能靠一雙腿……這沿途河岔頗多，真要是機械化，我倒覺著還不如兩條腿來得利索快捷！”
眾人沉默了，軍座消失的這些日子，所有的人都在擔心他的安全，接到戰區長官部的命令後，大家也在想，要是軍座在或許能有什麼好辦法，沒想到他一回來，下達的依舊是幾乎無法完成的苛刻命令。
“軍座，這些天您哪兒去了，我們這些弟兄擔心啊！”見現場頗僵，幾個師長都是一臉的難色，副軍長李文田欲岔開話題，笑著說。
“哦，出了點小狀況，我被鬼子的特工弄到了淮水那邊，他們想抓我去南京領賞！”張自忠說這話時平淡異常，哪裏知道此刻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
“這、這怎麼可能？”堂堂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中將部副兼精銳之師59軍的代理軍長，竟在萬軍之中被鬼子的特工俘虜了，這如何不令在場將官震驚。
“那鬼子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在他麵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人多也不濟事的！”張自忠歎息一聲。
“那軍座您是如何脫身的呢？”李文田像自己曆經了那場險情一樣，早被張將軍的話驚出一身冷汗。
“後來碰到他們，這群特殊的中國人！”張將軍笑著：“來，介紹一下，我旁邊幾個都是我中華武術高手，在淮南，他們自發組織了抗日自衛軍，殺了無數鬼子，實在都是人間奇男子啊！”張將軍指著杜飛：“你們想不到吧，這些弟兄，領頭的是名大學生，同時他也是名武功高強的武術高手，小鬼子功夫雖高，遇我中華武師，依舊無用武之地啊！”
“奇哉、奇哉！”眾人讚譽起來。
倒弄杜飛等人尷尬異常。
“此次增援臨沂，我倒很想讓杜老弟他們幫幫我，可惜啊，他們身邊那麼多坦克裝甲，已都無彈藥，尚且他們曾受委員長手令要到後方補充給養，我若私自扣留他們參戰，委員長會不高興的！”張自忠似在自言自語，期間大家看出他對杜飛等人的倚重。
“將軍，我看不如這樣，這些坦克裝甲車，倒是可以載我們的士兵一程，中途他們再改道、從曲埠、滕縣方向直往徐州，由李長官決定這支部隊的歸屬，您看這樣……行嗎？”李文田商量似地望著張自忠。
“非常時刻，非常行事！為了救臨沂，可以借用以下杜老弟這支奇兵吧，不過我59軍2萬餘將士，全指望人家也是不現實的，我看，先頭部隊搭載上去吧，其他部隊依舊要靠兩條腿，一日一夜間趕到臨沂！”張自忠臉色一沉：“好了，此事就這樣定了，先頭部隊戰士先部分登上裝甲車，到曲埠後急行軍趕往臨沂城見機行事……杜老弟他們，我將寫封親筆信給戰區李長官，他們駕駛的為日軍裝備，沿途怕與其他軍隊產生誤會，還需要一個通行證，此事須馬上辦妥！”
“將軍，我有話說！”一直沉默的杜飛突然站了出來：“你們要增援臨沂，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那就……讓我們去吧，我們不屬於哪支部隊，願意跟誰就跟誰！”
“小夥子，你不懂！”張自忠笑著：“我不是迂腐之人，可目前……”
“不就是擔心這些裝甲坦克落在鬼子的手裏嗎？行，我派部分隊員將他們送到你們的戰區長官部，可願意隨將軍您參戰的弟兄，將軍您也請勿拒絕，您別忘了，您已經答應我們加入59軍呢！”
“這……”張自忠為難了，他知道杜飛他們都是打鬼子的好手，可目前他們那種狀態，這很難讓他放心：“你們都這麼疲倦，真的不需要休養嗎？”
“將軍，您小看我們了，隻要讓我的兄弟吃上一頓飽飯，精神頭馬上來了，殺鬼子，我們不需要休息！”杜飛這請戰心切，現場的將官都頓生好感，這個時候的中國，這樣的熱血兒郎可都是寶啊。
“將軍，杜兄弟他們都是自己人，您就答應了他們吧！”李文田連向張自忠使著眼色。
“好好好，看來我59軍又要多一員驍將了！”張將軍哈哈大笑起來。
臨沂，號稱“鐵軍”的鬼子第五師團阪本支隊對中國軍隊第三軍團龐炳勳部強攻猛打，龐部武器低劣，號稱一個軍團，士兵卻隻有5個團一萬餘人，說是一個軍團，其實隻有個40軍，說是一個軍，其實下麵隻有馬法五的39師，而這個師，實際隻有115旅，116旅兩旅之眾，龐勢單力孤，但依舊節節頑強抵抗，日軍精銳第五師團進展緩慢，這使得他們大為惱火。
“我命令，你部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在三天內拿下臨沂，對付這樣一個雜牌軍，大日本皇軍以絕對領先的士兵數量和裝備還打得如此艱苦，你們有何麵目向天皇交代！”板垣對第21旅團的旅團長阪本順正嚴詞嗬斥，做為擔任主攻的阪本支隊，阪本順其實也窩了一肚子的火。
“哈以，將軍閣下，不需要三天，我，決定兩日之內拿下臨沂，若拿不下，甘願剖腹向天皇謝罪！”
“我，不需要你的剖腹，我要的是臨沂！”板垣傲慢地指著前方：“我要的是臨沂、台兒莊，阪本君，中國軍隊有個特點，那就是攻破一點，全線潰敗，你的，必須抓住他們軟肋，發揮帝國武士的無畏精神，勢必首先攻破臨沂東北方向！”
“哈以！”板本重重地跺了跺腳：“將軍閣下，剛剛截獲的情報，聽說支.那.軍淮水方向有一支部隊將趕來增援臨沂……”阪本似乎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