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聲音緩了些,小丫頭道:“噢,奴婢就在外頭候著,小姐您有事就叫我啊。”
安以諾沒理她,她扶著疼的要死的腰,站在原地,瞪著紅木的家具思考著。
難道是著陸姿勢不對?
難道要再來一次?可是背上實在疼的厲害啊!安以諾愣了半晌,終於放棄了,再來一次她的背也受不了了,別沒有回家,先給摔死在古代了。
歎了一口氣,安以諾捏著手裏的帕子坐回了床沿,嘴裏咕咕叨叨,念叨著既來之則安之。
既來之則安之。
安你大爺啊!
安以諾又從床上彈了起來,要是個別的情況也就算了,這下可是在人家的洞房裏,現在自己成了新娘子,也不知道那新郎官究竟是何模樣?
如果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渾身橫肉堆積,臉上油光滿麵,一笑就像是一條蟒蛇一般吐出腥臭的口氣,伸出一隻油膩膩的肥豬手向她抓來……
嗷——
或者幹脆是個七老八十的色迷迷老頭,眼窩都深深凹陷下去,滿臉皺紋橫生,偏偏渾濁的眼裏還滋滋地向外冒著淫光,自己都不知道是他娶得第幾十房小妾……
嗷——
也許還是個半身不遂偏癱,以後一輩子端茶倒水倒屎倒尿全落在自己頭上……
安以諾手裏的喜帕已經被絞成了麻花,越想越覺得恐怖,偏偏想象力太豐富一想就停不下來,腦門上嚇出了一層冷汗。
不行,不行不行,這樣豈不是葬送了自己的終身?感覺這具身體還嬌小的很,雖然胸脯有些溝壑了,不過起伏也不是很大,綜合一下古人的嫁娶年齡,估計才十四五歲年紀,那以後幾十年都要那麼挫的過下去?
左思右想,這個婚結不得,安以諾站起身來,想到門外看看有什麼,她慢慢的把門開了一條縫,單眼看了看外麵的動靜,遠處前廳那邊還燈火輝煌,新郎官應該還在與賓客敬酒,門外隻守了一個侍女,約莫十三四歲年紀。
房間很大,靠門的牆上和對麵各開了一扇朱紅的雕花木窗,現在窗戶都緊閉著,安以諾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將門對麵牆上的窗子悄悄打開一條縫。
很好,外麵就是一片竹林,竹林過後是高高的圍牆,一個守衛都沒有。就算不能出圍牆,至少可以出了這個房間再作打算。
打定了主意,安以諾就轉回供著紅燭的香案前,在盤子裏隨意找了幾塊糕點塞到嘴巴裏,找不到合適的布,就把手裏的帕子攤開來,將那些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金銀器具收進去包好,準備細軟跑。
將窗子推開,一陣夜風便涼颼颼吹了進來,安以諾打了個寒顫,鼻子裏一陣清爽,心說這古代的空氣質量就是好啊。
十幾年的跆拳道底子還在,不怕翻不過這矮矮的窗台,隻是身上繁重的首飾衣衫有些礙手礙腳,安以諾將裙邊拉得稍稍高些打了個結,手撐在窗台上一使勁,腿就利索的搭上去。
正在感歎身手不減當年,忽然聽得身後“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個冷冰冰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在這安靜了許久的洞房乍然響起,驚得安以諾毛骨悚然。
“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