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

竟然有人進來了……安以諾渾身的汗毛瞬間都豎起來,連忙撐起嚇得僵硬的身子,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窗台跑路。

哪知那人動作更快,身形一晃,就已經站在了窗台前,一把抓住安以諾的胳膊將她拎了回來,欺身將她壓在窗台上,一雙含著冷漠厭惡鄙夷的眸子冷冷鎖住她。

安以諾本已經滑了大半身子下去,卻又被男人硬生生拽了回來。她從腰到腿一路從窗沿上蹭過來,大半個身子都疼到快麻木了,真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閉著眼緩了好一會兒,她睜開眼看像眼前的男子。

男子的五官長得倒是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輪廓深邃,一雙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裏此刻盛滿了冷漠鄙夷,還有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

安以諾掙紮了一下,那男子鐵鉗般的手卻不鬆懈半分,她想上腳踢,卻半個身子痛的站都站不穩,隻能咬牙切齒的衝男人嚷嚷:“放手!”

聞言男人的眼微微眯了一下,顯得有些意外,可隨即他微微勾了勾唇,表情變得十分邪惡。

“裝什麼清高?你不是最喜歡黏在本王身上麼?像條蟲一樣甩都甩不掉!”

安以諾一陣氣結,就算你長得好看又怎麼樣,就憑剛剛那一下姑奶奶對你印象很不好,她才不可能對他產生好感,就算長相驚為天人也不可能!

男人顯然也沒打算讓她說話,他一手鉗著她,另一手從她手裏把喜帕包袱搶過來,一抖,金銀器具便稀裏嘩啦掉了一地。

“怎麼,堂堂宰相千金千方百計嫁進我睿親王府,就是為了順手牽羊?蘇相怎麼有了你這麼沒教養的女兒?”

赤果果的奚落,男人眸子裏的冷意愈演愈烈,還有一絲絲怒火,她居然敢拿成親的喜帕來做包袱?這是存心駁他睿親王的臉麵!

唔,這個人是睿親王,自己姓蘇,是宰相的女兒。

安以諾視線落在睿親王的鼻尖上,卻並沒看他,視線飄飄忽忽穿過了他,不知道看在哪裏,腦海裏將他剛剛的話字字肢解,得出了這麼幾條有用的信息。

睿親王一看她這幅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從來她看見他都是如膏藥般黏貼過來,還死纏爛打非要嫁給自己,一點廉恥不顧,若非顧及宰相勢力,皇兄又豈會委屈了自己?可如今成了親,她倒變得高傲了?

睿親王狠狠丟下她,站直了身子別開眼,嘴裏依舊不饒人,道:“真是見不得你這幅醜陋樣子!”

壓著自己的力道一鬆,安以諾腿一軟就差點坐到地上,她連忙扶住了窗台站穩了,定了定神,才飄飄乎乎的往床榻走去。

這男人明擺著武功上乘,不好惹,還是不要讓他看出來自己會功夫的好,這樣就也逃不掉了,看他這厭惡樣子,應該也不會動自己,就先在這睿親王府裏呆著,探探形勢再說。

走了幾步,她才反應過來睿親王說的是什麼,憋不住回了一句:“見不得你娶我做什麼?”

她這話說的睿親王怒極反笑,眼看她大大咧咧在床沿坐下,便兩大步跨到床前來,正站在她麵前,腰間鑲玉金邊腰帶正對著安以諾的眼。

“若不是你死纏爛打,本王又豈會娶你這般讓人生厭的女子?”

“若是有本事,就別怕我死纏爛打,就該挺著脊梁堅決駁了這門親事。”安以諾已經猜到必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拗著她爹宰相大人,定下了這門親事,她頓了頓,伸出手去推睿親王,“你擋著我的光了。”

睿親王紋絲不動,安以諾翻了個白眼,敵不動我動!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借著燭台昏黃的亮光清晰的看到自己白皙的胳膊上被掐出來兩道紫痕,都淤血了,一碰就倒吸一口涼氣。

這男人,真舍得下手!

睿親王隻看見安以諾在他麵前挽起了袖子,白花花的大半截藕臂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心裏就咕嘟咕嘟,從前她就經常在自己麵前搔首弄姿,但斷斷不敢做出這般大膽的動作來著,難道這一成親,還沒有肌膚之親就如此不害臊,果真是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