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不小,清晰地傳進扭頭看他們的安以諾的耳朵。
安以諾縮在澡盆裏無謂的聳聳肩,她才不在乎人家給不給請安,不過被他這麼一鬧,泡澡的好心情也沒了,她揮揮手指揮桑榆:“去把門關上。”
桑榆的小心肝顫顫悠悠的,在王爺眼皮底下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腦門上出了一層冷汗。
慕容子墨看著眼前的門悠悠關閉,眼裏的陰霾愈演愈烈,瀅心看了那門一眼,柔柔一笑,往慕容子墨懷裏鑽:“王爺,今早起得這麼匆忙,讓妾身不得好夢,王爺要賠給人家。”
安以諾才不管外麵在上演什麼柔情戲碼,她從水裏爬起來,拿過桑榆手裏的浴布擦幹淨身上的水珠,想自己穿衣服,卻怎麼都理不清那些結構,無奈之下隻好乖乖站好,任由桑榆柔柔的小手忙上忙下幫自己穿好衣服,自己拿了布擦頭發。
衣服有些花哨,絲綢的光澤本來就好,又是這樣惹眼的桃粉色,裙邊一抹嫩黃,明晃晃的很是招搖,光是顏色亮眼也就算了,這上麵的花紋裝飾無一不是珠光寶氣,有些炫耀的意味。不過也沒辦法,她剛剛去翻了衣櫃,安以諾帶過來的衣服幾乎全是這樣高調卻俗氣的,不過好在好歹是個王妃,吃穿用度應該不會太節省,明天讓人家去做幾件稍微低調一點的衣服來。
係好了最後一根衣帶,頭發也擦的差不多了,桑榆讓安以諾坐到梳妝台前,捧出一個珠寶盒子給安以諾梳妝打扮。
其實古代能用來化妝的不多,無非也就是畫個眉上個胭脂,安以諾不喜歡胭脂的味道,讓桑榆給她輕輕描了下眉就行了。桑榆在她腦袋上比劃了半天,小臉上糾結的很:“小姐,要全部挽起來麼?”
要說已經嫁為人婦了,按常理是要挽起來作婦人狀的,可是她昨天看的清清楚楚,王爺出去的時候怒氣衝衝,衣衫整齊,小姐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安以諾想了想,覺得全部挽起來太老氣了,讓桑榆給她綰一個小小的髻就行了,剩餘的頭發就順著左肩披散下來,綰好後桑榆拿了隻紅梅金絲鏤空珠花給她戴上。
安以諾左看右看,覺得還沒有綁馬尾好看,不過現在是沒有什麼東西能讓她綁馬尾了,看來要置辦的東西不隻衣服,還要牛皮筋。
勉強湊合吧,安以諾站起身來,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外候著一人。
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已經有了淺淺的皺紋,常年躬著腰的緣故背有些坨,麵相倒是十分謙和,看見安以諾出來就彎了彎腰,道:“見過王妃,奴才是府裏的管家,敝姓齊。王爺吩咐王妃梳洗完畢後請移步膳廳用早膳。”
安以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告訴他幫她置辦幾件顏色清雅些的衣服,還要一根搓好上勁的牛皮筋,齊管家一一應下來,叫人引她去膳廳,自己去處理王府事宜,順便幫新王妃把這兩件事辦妥了。
走了兩步,安以諾又回過頭來,叮囑一句:“記得幫我把那床被褥也換了,黏糊糊的睡得人難受,我也不喜歡睡紅色的被窩,看著紮眼。”
然後扭頭就走了,留下一臉錯愕的齊管家愣在原地。
這新王妃,似乎並不像傳言中那般驕縱跋扈啊,而且似乎也對王爺不甚上心,連喜被都毫不在乎,看來外麵的說法值得考究,嗯,可是王爺天人般的魅力,怎麼就突然不管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