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爬到了地麵。也再次感到了胸口的疼痛,可現在沒辦法了。井中那個家夥等著我救命呢。我這人倒也不是心好,隻不過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那什麼什麼……所以打算為自己在這個世界裏積點德而已。再說有事做的時候,胸口也覺得沒那麼疼了。
我精神抖擻的上路了,其實還挺興奮的,好像是開始一次新奇的冒險。
我朝大軍來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時的看到幾具屍體,我都盡量躲得遠遠的。通衢大道上居然沒有人,自然也沒人來收屍,這景象實在有點可怕。讓我想起一些西方荒誕派畫家的作品來,原來藝術果然是源於生活。我的上一世一直在安享和平,不知道人世還有這樣的另一麵。
不知多久沒下過雨了,大路兩邊的田地都光禿禿的,一點小風就能卷起一片灰塵。我走得很快,這得益於我長期徒步旅行積累的經驗。不過區區五公裏的路,對我來說小菜一碟,不久,長安這座灰色的大城就屹立在我的麵前了。
長安城的城門洞開,無人把守,不是在打仗嗎?這算是怎麼回事?我縮了脖子,把雙手插在袖筒內,扮演好我的小乞丐角色,沒人注意我,事實上四周根本就沒有人。城牆厚實,所以門洞如一個長廊,我剛進入城門洞的陰影中,就聽到了呱呱兩聲,淒厲而惆悵,烏鴉!是烏鴉的叫聲!混合著穿堂風帶來的冷而濃烈的臭味,讓人有一種進入了地獄的感覺。我感覺到了不妙。
不等我細想到底哪裏不對,我再一次看到了屍體。這次不是一具兩具了,是很多很多,還有已經黑色的幹涸的血跡。這些屍體在城門的兩邊堆積,一直沿著內城的階梯堆上了城牆的牆頭。
我的頭皮發麻,難怪無人看守,夜裏這裏剛經過了一場惡戰,留在這裏的隻有鬼魂。那麼活著的人呢?所謂的勝利者現在會在哪裏?難道所有的人都成了失敗者?
我沒法對眼前的景象釋然,再一次采取鴕鳥政策,我快速從那些屍體旁走過,埋著頭,不敢細看。眼前是一條筆直的街道,一眼就能望到頭。真是太好了,我需要找的是藥店,按我的理解,應該會有一塊膏藥狀的招子掛在店門外,如此筆直的街道,找起來應該一目了然吧?
不過,這街上也是無人,空蕩蕩的街道上靜得詭秘。我想了一下,心虛,還是向旁邊比較細窄的巷子裏彎了進去。小巷裏也一樣,家家關門閉戶,也不知有沒有人在。
我繼續縮著頭,一邊用眼角搜索,哪裏有藥店呢?
“嗨!”
人聲,叫我嗎?我抬頭,循聲望去,路邊站著一個人。這人讓我眼睛亮了亮,就差流口水了。這難道會是穿越女的好運到來了?
眼前的男子長得真英俊,挺直的鼻梁,長而平的黑眉,個子也不矮,這都是我喜歡的。而且此人身上有一種氣質,一看就是出身不凡,揮金如土的主。加上穿了件白緞的袍子,更襯得人瀟灑風流。
我真想對他喊:“嗨!帥哥!”但我還是及時的想起了我得裝成啞吧這回事,誰知道這是什麼人呢,還是先防著些好。
“過來!”帥哥向我招招手。
我過去了。
他上下打量我。“想吃飽嗎?”
我遲疑,裝得不動聲色。
“想吃飽就幫我辦件事。”他說。
我的第一個反映:你自己為什麼不辦?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但我想要治傷的藥,而我沒有任何中醫知識,眼前這個人……倒是一表人材,像個貴公子的樣子,也許他有辦法?我琢磨著能不能和眼前這個人做個交易。
不過在這空曠的長安城裏,別人都躲著不出門,他卻在街上招搖,未免太可疑了,至少和我一樣可疑。我還是得小心些。
他看我沒表示反對,就接著說下去:“幫我跑腿,送一封信。”
我還是沒反應。
帥哥肯定是認為我同意了,說:“等著!”說完轉了身,去推身後的門,然後……
我不淡定的把嘴張成了0形,眼前的帥哥居然是個殘疾人!我不是對殘疾人有什麼想法,實在是看到這個帥家夥提著左腳,一歪一歪的走路有點不適應。他的左腿好像比右腿短!
過了一會,他拿著一封信出來,另外加兩隻餅子。又是餅子?我難道來到了一個餅子的時代?
他先把餅子遞給我,“快點吃掉,裏麵有肉餡,放久了會壞掉。”
天啊,居然還是肉餡餅,好大方啊!好慷慨啊!我好感動啊!這居然是餡餅餡餅啊。天上真的掉餡餅了哦!我一邊在肚裏惡意嘲諷了一遍,一邊接了他給的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