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出生時,那一夜的大風,帶著呼呼的嘯音,讓整個長安城全無過年的氣氛。據說,那天的大風,讓人在街上根本立不住腳,所以那一夜也根本沒有人出來放爆竹煙花。那個年,整個長安城都過得冷冷清清。

母親就在這個奇特的除夕之夜分娩了,是難產!據說你是腿先出來的,而且那條先出來的腿還會一蹬一蹬的,有人說你是想再爬回母親肚中,也有人說是你命中注定要遠行。母親為了生下你,差點沒了命。但,好歹你還是生下來了,一出來就哭聲響亮,一哭,外麵的大風就停了。

但那夜的的風還是造成了很大的破壞,據說連金鑾殿上的神獸都被吹下來好幾隻。而母親的身體從此就徹底壞了,再也不能生育。所以給你起名時,就用了《爾雅》中風神的名字命名,稱為飛廉。”

“所以母親不喜歡我?把我送給了靜善師傅?”

“不,是靜善師傅自己上門來討要的。那時候我4歲多了,還有點印象。抱你走的時候,是正月十五,照例得掛花燈,可家裏母親病著,自然也沒人有心情弄這個。一家人早早閉了大門,準備睡下了。

這時有人拍門,家仆開了門後,就看到靜善那老禿驢,托了缽站在門外。父親本待叫人拿錢打發了她,可她卻說不要錢財食物,隻想化一段曠世奇緣。她要夏家剛出生的小女兒。

我疑心那老禿驢事先向人打聽了你出生的情況。因為你的出生,母親的傷病,那幾日早就驚動了整個長安所有的名醫。若想打聽,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總之,她胡扯一翻過後,我看父親似乎有些心動。靜善還說,女孩子叫飛廉不好,不如叫飛簾,改個字,就成了爽朗的夏日小風,化育萬物,福被天下。

父親聽了,更是害怕,覺得你有些不詳。夏家一直低調,父親本是武將出身,開國後封爵時,本就是讓了別人一步,所以隻封了候爵。後來也從不爭功爭名,處處退讓才有夏家今天。那日靜善說得太誇張,加上說什麼她與你有緣,能點化於你。我看出父親被她說動了,起了想送你的念頭。母親那時因你病重,本就心情不好,聽說有尼姑要你,自然也是同意。

靜善當時答應,她養你到及笄,再看緣法。若和古廟青燈有緣,就留你在廟中,若是……”二哥不說下去了,眯了眼看我,“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都預感到你會回來的。”

可我卻覺得他話裏漏洞不少,比如最後說什麼“都等你回來”,這就明顯不是真的,至少母親沒在等我。她是希望我永遠不回來了。其實這我也可以理解,大年三十難產,幾乎要了母親命的孩子,大約的確不討喜。其它的東西在我看來都是封建迷信,更是靠不住。

最奇怪的是這位叫靜善的老尼,不知是何等人物。我倒很有些好奇,很想會會她。

“對了,”我問哥哥,“你是家中老二對吧?我聽望舒姐姐稱你為二哥。我們是不是還有一位大哥?”

二哥嘿嘿的笑了,“是啊,我們還有一位大哥,比我還大了十四歲。早已過而立之年,名叫夏陽,字羲和。現任渤海郡守,渤海遠在千裏之外的邊關,你一時見不到他。他十二歲就跟著父親從軍,開國之時已有功名,皇上封他為子爵。是所有得爵的將帥中,年紀最小的。”

“那我是老四?”

“對,你是老四,母親生了大哥後,好多年見不到在外征戰的父親,中間父親又派人接走了大哥,帶著長子從軍。連年的戰爭和居無定所,讓母親整日裏擔驚受怕。直到天下一統,父親才又和母親重聚,然後就以每兩年一個的速度生了我們三個,我,望舒,還有你。”

“不對,還有個‘雷’,”我提醒,“你別望了,你前麵說過,母親生下我後身體不好,不能再生育。”

二哥笑得古怪,“你即知道了,又何必多嘴問。所以叫你好好藏著點,免得母親見了你生氣。”

“哦,原來爹還有個小妾!”我嚷嚷,我可不是笨蛋,雷既然不是母親生的,自然就是庶出的孩子,“我去和他們住嗎?”這個我可有些擔心,不會直接卷入宅鬥的風波中吧?雖然我很有戰鬥力,但就怕到時看到弱婦幼子的,下不去手。

“她死了。”二哥簡短的說。麵無表情,“家中孩子全以《爾雅》各神為名,大哥是日神羲和為字,我名夏雲,字豐隆;望舒是月神,女子無字,你就叫飛簾。最小這個弟弟叫夏雷,字震澤。他還小,你等一下見了就知道了。”

於是沒有了宅鬥,他們隻是把兩個最不受待見的孩子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