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行動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柯勒被一陣高昂的狼嚎驚醒。它認得這個獨特的聲音,是狼王。柯勒從岩石裂縫裏探出腦袋,一眼就看見小山頂上有一個威武雄壯的身影——白狼王卡斯梅。
狼王站在山岡上,昂首長嗥。與此同時,山坳裏也響起長短高低不一的嗥叫,嘹亮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此起彼伏,這是狼群在回應狼王的召喚。狼嚎聲震落鬆枝上的雪,驚得鬆林裏的無數夜鳥呼啦啦地飛起來。一隻隻膘肥體壯的狼抖掉身上的雪屑,伸展腰腿,活動筋骨,三五一群地聚在一起;半大的幼狼們也興奮地在群隊裏鑽來鑽去。
看上去,狼群好像在醞釀什麼行動。柯勒一下子興奮起來。
狼王從山岡上飛奔下來,靈敏的身姿在黑夜裏猶如一顆流星。群狼紛紛匍匐著,歡叫著,朝狼王的身邊聚集,向它問候。卡斯梅逐一與它們碰嘴巴,銀白色的高大身軀在狼群中穿梭。
柯勒上一次已經見識了狼群複雜的問候儀式,不過這一次,問候隻持續了一小會兒就結束了,狼王轉過頭向穀口方向走去,狼群緊隨其後。喘口氣兒的工夫,那麼大一群狼全走光了,山坳裏隻剩下狼後米蘭和幾隻跟柯勒差不多大的狼崽兒。
它們去哪兒?去做什麼?是要去打獵嗎?一想到打獵,柯勒高興極了,毫不猶豫地撒開四腿追著狼群而去。
一出山坳,猛烈的北風劈麵而來,把柯勒瘦小的身子掀了個趔趄。它這才發現,原先晴朗的夜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烏雲密布,月亮和星星早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天地間一片昏暗。看樣子,又要下大雪了。
前方的狼群迎風奔跑,好像一片黑色的陰影掠過雪原。狼王卡斯梅在最前列,身邊是勇猛的女兒麥琪,後麵緊跟著狼群的精銳主力“岡薩”——由十幾隻清一色雄壯的成年公狼組成的隊伍,桑卡三兄弟也在其中。
在整齊的岡薩陣營後麵,拉開一段距離,還散亂地跟著七八隻身材瘦弱、大小不一的狼。它們是狼群中的末流——“莽古”。
在雅利安狼群的內部,永遠存在著“岡薩”和“莽古”兩個階層。岡薩圍繞在狼王身邊,忠心耿耿,驍勇善戰,擔負著捕獵和保衛狼群的重任;莽古都是老弱病殘,它們靠撿岡薩的殘羹剩飯混日子,捕獵的時候也不肯出力,自然也得不到狼王的喜愛,地位處於族群的底層。
柯勒追不上岡薩,隻好趁著夜色混入莽古陣營。
上路後的狼群行進速度不太快,似乎是在節省體力。狼群要去哪兒?柯勒迷惑地跟著跑過幾個雪坡,漸漸看出來,這正是白天桑卡它們回山坳的路線。柯勒隱約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聯係。
大雪終於來了,大片大片地順風而下,從昏黑的天空中密密麻麻地砸向大地,鑽進毛發,柯勒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按說這樣的壞天氣,獵物們早就找好了躲雪的地方,是不會出來活動的,狼群到底要幹什麼呢?柯勒帶著疑問,繼續跟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