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過的屋內更顯狼藉,血漬浸在地上像是一團化不開的愁雲。
敵方已經全部伏首,盡管是雜魚,但也經不住他們不要命的打法及龐大的人數,雪穀雖隻折損了兩名人員,但其他人身上也有或多或少的傷痕。劃破的傷口還在不住地滴血,衣襟衣擺上也有著血跡怎麼看怎麼狼狽。
而在一片混亂中隻有三人依舊雲淡風輕,高不可攀。慕仞謵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整個局麵,眼神平靜依舊看不出喜樂;而樂正凇一直被鷲護著,與慕仞謵相異,他美麗得不變雌雄的臉上帶著深深地玩味;鷲護著兩人卻也未曾加入到爭鬥中,隻是在個別漏網之魚衝來時迅速出手,麵目不變,眉間神色依舊冰冷傲然,隻一瞬便又回到了慕仞謵身後站定,黑衣冷麵。
慕仞謵掃了一眼已經伏法的眾人,淡淡地吩咐下去:“都清理幹淨吧,別弄髒了羽的地方。”
雪穀之人無聲而又快速地開始了一番收拾,來人進進出出,過路之人雖不多但絕不是沒有,連方才那麼大的動靜也無一人上前來觀望……這兒,已經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了嗎?鷲的眼神明明滅滅,難得一見地露出了掩埋於眸色之下的神情,像是冰山融了一角,使得大海翻湧。
慕仞謵將鷲眼中的神情盡收眼底,但卻並不點破,任他自己掙紮。有些事,有些決定隻能讓自己來下定,旁人除了隔岸觀火是什麼忙也幫不上的。
正在這時,外麵的大街突然喧鬧起來——本就無幾人的大街因這寥寥數人的幹叫而顯得有些許的喧囂。
“快跑啊!馬賊又要進城了!”
一時間慌亂的腳步聲空曠地響起,連帶著一些破舊的攤子被撞翻的聲音。
就在這時慌亂的腳步聲中,突然闖入了另一種腳步聲——雖然聲音不大,可能也隻有十餘來人,但那腳步聲剛勁有力透著一種天生的自傲感——那是軍人的步伐。
終於,鷲的眼神不再掙紮,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本就剛毅的麵龐此刻因情緒的緊繃更顯得如刀刻般,他來到了慕仞謵身前,單膝跪下聲音有些微的顫抖——一個從來沒有表情的影子,一個冷傲如斯的人竟然聲音在此刻顫動著!
“屬下……請辭。屬下……沒能遵守約定,本該任憑少主處置……但是如今屬下還有要是要辦,還請少主網開一麵。如若、如若以後屬下還活著——必當前來領罰,到時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還是廢除屬下這一身武功全聽憑少主處置!”
“……我想知道為什麼。”慕仞謵看著眼前的下屬,雖然臉色一向冷淡,眼眸也深而無波,但總讓人覺得那無波的眸子之後是隱藏著笑意的,“你看見了城門口的那塊告示牌?”
城門口的告示牌上其實也沒貼多少通文,且大多數已被黃沙、狂風凋零得隻剩下些邊邊角角,正文內容無可推見,而其上隻有一張告示卻是略顯新跡的,那是招兵的告示——很顯然無幾人前往,如若不然,告示也不會隻是缺少了幾個邊角。那必定是每隔幾日便貼一張新告示上去苦苦等候。在這個人人自危,將性命緊抓不放的時代,又有誰願意將這自己最後掌握在手中的東西獻給戰場呢?
鷲的身子怔了一下,隨後將頭埋得更下去了,“是,那份告示出自屬下的戰友之手,以他們的性格絕不會做出強人所難之事,所以那份告示有當於無2,可征之人寥寥無幾。在這個時候……屬下……”
“你先起來吧。”
“不!屬下懇請少主恩準。若今生不能,來世定當結草銜環!”
“你我之間並不存在什麼約定。”病弱的少主淡淡地開口,伸出了看似柔弱無力的手將跪在地上的下屬拉了起來,蒼白的麵上難得帶了一絲笑意,“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說出這句話——如今總算說出來了。”他不是對鷲的痛苦視而不見,也不是不知道鷲看見戍邊戰士時眼底的愧疚,隻是若他開口放歸,以鷲的心性定是永遠不會再回歸戰場死守著當初的諾言——他的下屬他自然清楚。
鷲的身體再次一怔,卻什麼也沒說,有些話在一起經曆了這麼多年的額人之間是不用說的,說出來反而像是推脫一般的寒暄。
“……還記得你我初次見麵的情況嗎?”慕仞謵開口淡淡地說眼神悠遠像是在追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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