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建城啦(2 / 3)

最好的人選當然是唐儀,可唐儀也搬營裏住了。於是往蔡氏與越國夫人那裏送禮救見,越國夫人推說不舒服,誰都不見。蔡氏收了他們的帖子,回話說等唐儀回來了,會跟唐儀說。

吃了一回閉門羹,方有人覺得事態嚴重了起來。忙往靖陽那裏打探消息,得知席重在那裏動了真格的了,隻得硬著頭皮,往城外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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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六郎已經在城外住了兩天了。這兩天他覺得過得很爽!天天早起,跟著士卒一起訓練,極合熱血少年的胃口。

席重回來複命的時候,他正吃午飯,早上鍛煉得用力,午飯都多吃了兩碗。聽說席重來了,他倒沒弄“吐哺”那一套,伸個筷子一指旁邊:“給席重添個座兒,還沒吃吧?一起吃。”

席重常年慫臉,經常性地讓人誤解,六郎越過他,看向他後麵的校尉,見人家一臉喜色,就知道這事兒成了。至於席重的苦瓜臉,搞不好是看殺人太多,不開心了。

趁飯菜還沒端上來的功夫一問,果然。

六郎埋頭扒飯,顏神佑低頭看兒子吃飯。寶寶自己拿著個勺子,吃得很認真,還特別想用筷子,就是用不好。

用過了飯,城中人知道席重回來了,不但回來了,還帶著滿身的血氣,後麵的囚車裏還釘著十幾號人。囚犯們像從麵缸裏撈出來似的,一身的□□兒。更讓城內舊族驚惶的是,席重並沒有將軍士全部帶回來,還留了人在靖陽那兒拆塢堡——神棍招供,是受過某些士紳的香火的,又有偽陳是散兵遊勇,在周兵手裏吃了虧,還往塢堡裏逃跑。

前者還能說自己受了蒙蔽,後者,妥妥的天地會即視感。

城外的家被拆了,城內自然是坐不住了,不是自己家,也是叔伯兄弟表叔姨媽的家。走,趕緊走,過去求見。哪怕痛哭流涕,悔不當初,也要先把眼前這一關給過了。一路上就想抽自己個大嘴巴,真是沒想到這姐弟倆這般難纏!

人很容易被經驗所擾,走入思維的誤區。比如說,一提武將,就覺得人家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首先是長得粗,其次是粗心,然後是生活不精致,再然後是神經粗頭腦簡單,最後是做事粗糙。再比如說,提到王子,就以為是個帥哥。見人年輕,就說人好糊弄。

經驗主義害死人呐!

凡事都有例外,比如武將裏還有蘭陵王這樣的美人,又比如王子裏還有超長待機的禿頭。

再比如顏神佑,人家長得精致,生活精致,該細心的時候特別細心,做事不按牌理出牌,偏偏能把你克得死死的。又或者如六郎,年紀是小點兒,神經病的程度是一點也不低。

這下好了,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本來人家還“年輕臉嫩”“不好意思”搞強拆的,強拆也先拆那些沒根基的人家的。現在叫人拿住了把柄,可不就一齊拆了麼?

一路上,你怨我、我怨你,都說沒想到會挨這麼狠的手。

到了行營,門兒都不讓進的。好說歹說,門口打了報告,才放他們進門。一進去,隻見驕兵悍將目不斜視,刀槍森森泛著幽光,營前大校場上堆著好些囚車,一個裏麵關著一個麵人兒。

求見太子,不見;求見公主,不見;太陽地下罰站了一個多時辰,才看到唐儀背著個手,蹓蹓躂躂地過來了。

有親戚在靖陽附近的餘道衡忙上前與他見禮:“唐公!唐公!唐公留步!”

唐儀擺一張□□臉出來:“啥事兒?”

餘道衡問道:“唐公,我等求見太子,不得接見,不知是何緣故?”

唐儀歪嘴斜眼看著餘道衡,嘲諷全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你們家在靖陽那四周的人口不少呢吧?別告訴我你事先不知道靖陽的事兒啊,看人家爹媽沒過來,就欺負人家孩子沒經驗是吧?想看笑話兒是吧?想占便宜是吧?現在怎麼樣啊?”

餘道衡被嘲笑得吃不消了,臊得臉紅脖子粗的:“唐公這是什麼話?我等閉門過日子,占了誰的便宜,又看了誰的笑話兒呢?”

唐儀湊近了,一呲牙:“還跟我強呢?不就是覺得大周北伐,你們也算是‘起義’?覺得有功了?!要不是有這麼點子‘功’,你們現在就死透了,你們知道嗎?!還爭呐!沒有大周,你們敢跟阮梅講這個道理?給你臉了,見好就收吧。”

餘道衡憋氣道:“可如今……”他已經懵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身後還站著方鐸等本地士人,顯是公推了餘道衡做個代表的,見代表說不同話來了,方鐸隻得自己上陣:“唐公,還請唐公救救我等,給我等指一條明路。”

唐儀還要臭顯擺一下:“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看看竇家,老實做事,現今如何?”

方鐸道:“他家的塢堡,也不曾拆。”

唐儀道:“好事兒少想,明路?朝廷讓做什麼,就做吧!”

方鐸還是不想死心,強撐著問道:“真沒有回轉的餘地了麼?”

唐儀一卷袖子:“MD!老子過來還沒玩著,淨給你們糊牆了!我TM跟殿下說,你們也算是有功的,才息了這雷霆之怒,沒有深究否則,你們自己說,收容前朝餘孽為亂,縱容巫蠱,是個什麼罪名?!”【1】說完,一抹脖子,“哢!”

餘道衡勉強道:“殿下要如何?”

唐儀道:“殿下事兒多著呢,哪有功夫在這些小事兒上閑扯?你們自己也看到了,憑你智計百出,人家一力降十會。就是比腦子,你也比不過,當初那丫頭在京裏,禦史都沒有招架之力的,也就你們,無知者無畏。你們是真看不出來,如今大勢已不可擋,還是裝傻充愣,要死馬當活馬醫?別馬沒醫好,牛也搭了進去,房子也著了。”

餘道衡道:“唐公,眼下如何?靖陽那邊的人,又怎麼樣?”

唐儀道:“還能怎麼樣?不交出幾條人命來,平不了這個事兒,不拆了塢堡,就等著算賬唄。交了,拆了,服了,你們還做你們的官,辦你們的差。你們的子弟還有優待,照舊進學。照著原先的籍冊,你們的田產還是你們的,你們的奴婢也還是你們的。我說得夠直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