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打補丁(2 / 3)

顏神佑眼睛一亮:著啊!本來還在愁呢,那些個有文化有思想的女人,考上了秀才之後,舉人試如果沒考上,就這麼嫁了,一輩子窩在後院兒裏,真是可惜了了。舉人還有可能再補官,秀才的希望就十分渺茫了。

她還正愁著女秀才將來怎麼辦,又愁女學無老師呢。

葉琛似乎明白她是怎麼想的,貼心地道:“女秀才也要去教男學生麼?”

顏神佑應聲道:“不是還有女學麼?女學數目本也不多,女秀才數目也不至太多,”壓低了聲音又添了一句,“國家掄才大典,是要擇可用之材,並不是給他們臉上貼金,好找個冤大頭傍過去做娘子的。”

顏肅之噴笑出聲,遙指著她道:“你這張嘴,可也忒不饒人了。”

李彥與霍亥這才明白:臥槽!上當了!原來你是這麼個意思呀?

想明白了,兩人也一笑置之。

李彥是因為自家孫女和孫媳婦都做了官,仕途順利,覺得這樣也不錯。尤其是李紀,這小子的水平真比不上豐小娘子。旁的不說,就是心誌堅定這一條兒,沒經過大挫折的李紀,就不如豐小娘子。本來李彥還要擔心,如果自己死了,兒孫不出挑,過不兩三代,就要走下坡路,可怎麼是好?現在有個孫媳婦撐著,至少能撐到曾孫輩。李彥覺得這一條還是不錯的。

霍亥則是因為顏神佑肯收留他孫女兒。這會兒,霍小娘子的同學已經輪完一輪了,霍小娘子整個人看起來也好了一些。霍亥也覺得,女孩子家家的,學點東西不是壞事,腦筋清楚一點,也免得禍害全家。這實是一件有利於提高全民素質的大好事。

李彥也就順著說了一回太學的事情:“則縣、府等地有女學,太學裏,如何是好?有女學,要有女師否?”

顏神佑道:“開個女班不就行了?若有學問夠了的女子,日後做祭酒,也不是不可能的呀。隻可惜女人雜事纏身,能專心向學的時候少罷了。對了,我還有一個想法——”

顏肅之眉毛耳朵一起亂跳:“我怎麼覺得要出事?”

顏神佑笑道:“放心吧,不給您惹事兒。我說的,是崇道堂。雖說垂拱而治,到底要曉得些國計民生。不止是讀書、知道民間疾苦,也當知道官場百態,是吧?”

顏肅之道:“讓崇道堂跟著太學上課?胡鬧!”他極少這麼反駁女兒,否定了之後又加了一句解釋,“身份不同,要學的也不一樣,怎麼能混淆呢?”

顏神佑道:“誰個說要混淆啦?我是想,三師三少,皆是大家名士,沒道理功課好的太學生不能入崇道堂聽一二節課,算做獎勵。萬一投了眼緣兒,諸位還能再收一入室弟子呢?也不多,譬如旬日一考,又或者一月一考,表現好了的,可以過來聽課。太學裏能學得好了的,日後都是要做官的,讓太子早些熟悉一下他們,也沒什麼不好。”

六郎問道:“太學這裏,能進來的,都是肯上進的,也無須這般利誘。反是國子學,好些個紈絝不思進取,倒是大患。”

顏神佑道:“也不是全是利誘,崇道堂裏的人,便是讀書,多半也是進國子學的,鮮少有去太學的,也是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用心讀書的人。眼下還好,再過幾代,就怕小東西們舒坦日子過得多了,耽於享樂,反而忘了進取之心,不知道辛苦是什麼。”

六郎道:“這倒也是。那還不如……讓崇道堂裏的人,抽出些時日來,徑往太學裏去呢。”

李彥道:“越說越偏了,那還要崇道堂何用?”

顏肅之最後拍板,還是照著顏神佑的提議來。至於六郎的建議,采取了關於國子學的一部分。最終也沒能放崇道堂的學生出去。

說到了考試,葉琛就把他整理出來的新完整版科考流程遞了上來,新版的科舉流程,全套走下來是三年製。顏神佑看來,與明清的科舉程序已經幾乎完全吻合了。除了明清最後要走一步翰林院,再考一回試。而大周則是統統扔進太學,做崗前培訓,再考一次畢業試。

大周的翰林院,則是與崇文館一樣的機構,崇文館是負責總體文化事宜包括了修史等,而翰林院側重於負責教材審定等事。甚至於教材的印刷發放,翰林院也要把最後一道關口。

葉琛更有一條建議:“眼下為普及推廣,說不得,朝廷要貼些錢。臣想,這書也不好白送的,還是要作價收費,否則人不知道珍惜。更有一等可惡刁民,白領了字紙回去,拿做旁用。”比如糊個窗戶啊,引個火什麼的,豈不坑爹?

霍亥捋須,笑看顏神佑:“還有一件事情。”

顏神佑脊背發毛:“您說。”

霍亥道:“聽說,殿下在女學裏建了藏書樓?辦了證的都可以借閱?這個可以推廣嘛。書本錢國家出了,□□的人要交押金,丟失要賠償……”條例就照搬了女學的。

顏神佑搖頭道:“印不了那麼多的書啊,活字印的雖然快,可得先印課本。”

霍亥道:“這不是有太府麼?張太府很盡職的。”

張太府打了個噴嚏,一個哆嗦:“炭火是不是滅了?再加兩塊炭來。”就在加完炭沒兩刻,他就被召到了含元殿裏,接了個“加速做活字,承擔活字印刷任務”的活兒,真是欲哭無淚呀!誰坑我?!一定是齊國公主!

一點也不知道又背了個黑鍋的顏神佑:張太府這回是找對職業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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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了個黑鍋的顏神佑回來受到了葉琛的啟發,幹脆照抄了一份,把文字改成武字,就當成武舉的條例,遞給顏肅之了。政事堂不管軍事,樞密使責無旁貸。

顏肅之對於這種無恥的行為,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默默地從頭看到尾,又拿了葉琛的方案出來一比對,將兩份奏本並排一擺,問顏神佑:“你看這有什麼區別麼?”

顏神佑給了他一個更無恥的答應:“您看,這事兒譬如做題,答錯了,一定是錯得花樣百出,答對了,這個正確的答案就隻有一個。這叫英雄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