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快進度條(3 / 3)

可做了官,也不是不能結婚,對吧?袁母見天地催促,反是她爹,心裏也是這般想,口上卻並不逼勒。兩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為了女兒婚事,居然交了好些年紀相仿的朋友,就為給袁瑩找個婆家。

眼看得崗前結束,就要去做官兒了,父母越發想將事情給定下來。然而袁瑩將有官身,在家中自然是有話語權了,她說不樂意,父母也不好就真的果斷給她定了下來。兩下扯皮,三個人都不開心。

原本她父母想她在同學裏尋個如意郎君的,二老取中李清君。李清君是世家子,誰個不想把閨女往這樣的人家裏嫁呢?隻是袁家並非舊族,努力冒充也冒充不來。隻好退而求其次,豈知江非也有妻子了。繞了一圈兒,搞得袁瑩都不好意思見同學。

就這樣,人家學習成績照樣兒地好。之前也是她學習環境不大好,到了太學這裏,什麼都是敞開了的,袁瑩真是如魚得水,學問越來越好,排名越來越高。連著幾次旬考,壓了一幹男同學。崇道堂都參觀了三回了。

真是與一幹男子漢結下了冤仇。

顏希真道:“你要是有相中的,說與我們,這點主,還能做得了的。”

袁瑩冷笑道:“等他們比得過我再說罷。我平生最恨這等窩囊廢,比不過人,還偏要瞧不起人。”

顏希真:……

袁瑩道:“娘子們不必為我擔心,我算過了,若是現在成親,不多時又要養下孩子來,哪裏還有功夫做事?”

蘇樓嗔道:“未出閣的小娘子,張口成親,閉口養孩子的,回家可不敢這麼說了。”

顏靜嫻道:“阿姐,阿袁將派往哪裏?能否將她,留在長安?若是外放到旁的地方,怕是不妥。往南走,她家親戚多,忒煩。往北去,舊族勢力大,不利於女子。眼下還是固本培元為佳。”

顏神佑道:“阿丁如今任左馮翊,阿袁可去幫忙,此事,我自有說法。”袁瑩笑道:“臨近京師大好,可省去許多事情。”天子腳下,她也好扯虎皮做大旗,請她父母不要施壓太過。

顏靜嫻扶額道:“我是說,京師俊彥多,說不定就遇到可意的了。外放了,當地人家族強盛,嫁了才要出事。”

袁瑩才不說話了。

這一年,全國大型科考開始了,從這一年開始,行三年科考。各地學子也陸續考入太學。而太學的學生,也有從太學考試為官的,也有去報名科舉而做官的。不二年,李璐得中進士,與這位袁同學又成了同事。不知怎麼就看對了眼,遂成一段佳話——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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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自送走了顏希真等人,顏神佑便也重新列了一份計劃。如今一切都算走上了正軌,而她身上兼職頗多,每日裏千頭百緒,正經要做的事情,譬如女學的發展、關照女官一類都不得做。又譬如講武堂的事情,以及提高軍人地位一類,也都被擠到了很小的空間裏。

思前想後,天授五年夏四月,顏神佑上本,請卸任鹽務使。

恰逢皇孫滿月,又是與顏肅之說好了的,上本即批。調張瀚自益州還朝,出任鹽務使。以薑玘為益州刺史。

顏神佑與張瀚辦完了交割,騰出了手來,就泡在了女學裏,泡在了軍校裏。其他的,先扔一邊吧!

此時諸般政策皆已製定完備,推行起來也頗順利,顏神佑索性做了甩手掌櫃。顏肅之見狀,即以杜黎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讓他也進來打個雜。杜黎做這些事情頗有章法,其人雖有城府,亦有幹材。兼以薑戎出孝,重回政事堂,顏神佑身上的擔子頓時輕了許多。

她猶記得要卸了樞密使的事情,乃於次年,更上表,將樞密使也辭了。除了政事堂的本職工作之外,一心撲在了調-教人才上麵。百年大計,教育為本,誰拿住了人才,誰就拿住了未來。自此,顏神佑修身養性,讀書教書,竟漸漸不見了昔日之鋒芒,韜光養晦了起來。

顏肅之從來都是個熊家長,閨女太累,他也心疼。既然顏神佑有了新的樂趣,那就由著她好了。準了她的辭呈,又給她加了一個“督導演武堂”這麼個不倫不類的差便,隨她去搞。

顏肅之心裏,頗愁自己百年之後顏神佑的下場。六郎是個好孩子不假,問題是,朝臣們呢?總有會有惹事生非,踩人上位的。顏神佑肯退一步,斂一斂,顏肅之也是安心。顏神佑的封戶是最多的,又與六郎一母同胞,顏肅之還特意讓她去教六郎,拉近關係。可謂用心良苦!

他那肚皮裏,還生出一個主意來。如果實在不行,就給女兒封神好了!嗯,與大家想的不同,神仙都是有號兒的,不是玉帝封的,是皇帝封的。不經皇帝封的,是不受國家的正式祭祀的,民間祭了,也算是淫祀的一種。顏神佑養養精神,顏肅之再給她活動活動,就封鹽神好了哇。

這邊父女倆各有盤算,總體上是十分和諧。卻不想偏有生事的人。

自重開太學,太學的學生就漸漸多了起來,不好說龍蛇混雜,卻也有些個心思過於機靈之人。

這裏麵,就有些個投機客。上一回,李璐上書,不但沒有被斥責,反受到了東宮的表揚,顏神佑也沒動他,還賜以墨寶。眾人等而又等,不見報複,都吃下一顆定心丸來。甚而至於,吳洪還要後悔:我當時不該慫啊!這事兒沒危險的!朝廷隻要還要臉,就不能把上書的太學生怎麼樣。

可如今要再尋一事,就比較難了。左看右看,見顏神佑交這交那的,以為她好欺負了!也對啊,孩子都生了倆了,是得收收心了吧?東宮都有嫡子了,你還蹦躂個啥?

搞女童教育,那就搞吧。誰也沒說女人就不該讀書,對吧?你去搞好了,最好一頭紮進去別回來。教出來識文解字的女子,也是提高人口素質。至於她們能不能做官,那就咱們說了算了。

借著這麼個由頭,請她老人家幹脆還政。不好公主勢力比太子還大的,對吧?輿部交歸樞府,就是入了中央。玄衣成了禁軍,也是上交了。情報、私兵,都交了,眼下連錢都交了。

你再也沒有倚仗了。

退而著書授課,一般都是……老幹部愛幹的事兒。

這一招,就叫痛打落水狗!對手凶的時候,慫貨們不敢麵對,等人家要退了,才跟在後麵追兩步,顯得是自己“擊退”了敵人。

數年之前,章垣曾上書,要女人們滾出朝廷,滾回後宅去生孩子伺候男人。天授六年,吳洪也依樣畫葫蘆,上了這麼一本。與昔日不同的是,當時章垣被駁回,眾人或是早已習慣了顏神佑,或是懾於大周兵威,皆不敢多言。而吳洪,卻是有好些個同道中人,這裏麵,還有不少也是太學生,或是應試之舉子。

眾人或激於義憤,又或是有些私仇。更有一些人,被如袁瑩等女同學打擊過自信,等等等等,追根溯源,發現還是顏神佑造的孽!大家也來了一招“豺狼當道,安問狐狸”,直接劍指總BOSS。

事情鬧得,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