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月清，睡不著的何止她一人。
睿王秋醉月倚靠在軟榻上，聽著琴師撫琴，琴技曲調都比當日在長孫府聽到的要好，可惜少了情致和那股氣勢。
那個尹昭雪居然將醉雪推入水池，他在不遠處看得真切，當真有趣。秋醉月迷人的唇揚起一絲笑容，絢麗如虹，心情愉悅。
王爺笑的如此開心，靜立在兩旁的婢女互相對視一眼，萬分奇怪。
玲瓏端著酒壺為桌上琉璃盞加滿晶瑩的葡萄酒，馥鬱的香氣聞之欲醉。
秋醉月沒有再飲，淡聲道：“不必彈了，都下去吧！”聶風華的侍女成為尹昭雪的婢女，尹昭雪偏偏要嫁給蕭晙這未免太巧合，他要除掉蕭晙，尹昭雪這枚棋子有意思。
婚事定在了下月初九，還有十五日的時間。
聶風華倚靠在窗口出神，院中翠綠的色的竹子在邊關是少有的，這樣的清雅嫻靜的日子也是少有的，很快就沒有了。
婉容從衣櫃中取出已經準備好的男裝，“小姐換上吧！”
聶風華換上男裝，一身月牙白長衫上麵繡著一支翠竹，襯得人清絕灑脫，還透著一絲儒雅。
沒有珠飾的繁瑣，聶風華感到輕鬆，她雖喜歡羅裙紅妝，卻不喜歡過多的點綴。
長空用穀雨鳥傳來消息，人昨晚已經到護國寺。
護國寺在帝都外的百靈山上，香火極為鼎盛，寺院的主持是德高望重的玄空大師，經常為皇家講經說法。護國寺簽卦也極為靈驗，主持每日也隻為三名香客解簽，是兒很多香客早早就會上山求簽。
上山有兩條平行的道路，一條寬而平整是專門供有錢人家騎馬乘轎，一條則是蜿蜒崎嶇的小道供人步行。
聶風華沿著山路步行上山，她不願騎馬坐轎太過顯眼。
穿過護國寺山門，天王殿，大雄寶殿，到佛堂後麵的庭院中，遠遠見到等候多時的長空。長空是孤兒，幼年在護國寺長大，十歲從軍。皇帝雖然下令誅殺聶沛父子，對其餘人並沒有旨意，所以長空並沒有被通緝，行動倒也方便。
長空起身，見到迎麵走來的聶風華，差點跪下來，迎上前抱拳行禮，“少將軍。”聲音激動難以自製。
“公子。”聶風華開口糾正，她見到長空很高興，卻也知道不比從前。
長空重複道：“公子。”圍著聶風華走了一圈。他收到婉容的信，嚇的一日沒有用膳，公子是女子的事情他怎麼就一點沒有看出來。
“看夠了。”聶風華低頭整理一下寬袖，準備聽長空說正事。
長空點頭，“公子平日太過英勇，是以沒人能想到。”
聶風華嘴角抽搐，“事情辦得如何了？”就算有朝一日父親得意沉雪，她也斷然不會再相信皇家。
“都辦妥了，地方也選好了，公子在帝都的事情一了便可去。”安排妥了之後他馬上趕來相助公子。
“我們下山，你住進錦繡樓，錦繡幫你打點一切。”長空需要換個身份，不能總是住在寺廟中，尤其是國寺。
長空點頭，帝都他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客棧終究是人多眼雜，隻好選擇暫住護國寺。
“公子要不要求簽，師兄可以幫你解簽。”長空心想難得來，不如求上一簽。
聶風華想到長空的名字，“玄空法師已經年過六旬，你才二十有餘。師兄弟？”年歲差的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