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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擊致死人命案屬特大案件,歸市局刑警支隊管轄。支隊長相平,從春陽分局調來的新任教導員劉敏利,天還沒亮就乘坐他們的213警車趕到了棚戶區。棚戶區歸二道分局,110巡警和分局民警已封鎖了現場。
棚戶區是在明年規劃要拆遷的地段,這裏的住戶都是經濟比較拮據的人群。可再拮據也得有人住嗬!閔老大死在一家房後,可這房子現在空空如也。
法醫和技術科的人已打著了現場勘察燈,開始對現場進行勘察和對屍體進行解剖、檢驗。
許多人在圍觀,可他們進不了中心。現場被110用勘察繩圍了一個警戒地段,沒有勘察證是進不了現場的。
天剛亮時,能辨清人們的嘴臉了。呂凡和齊副局長來到了現場。出了這樣的案子,公安局長心情不可能愉快。可南宮燕還是帶著她的電視台的人馬趕到了現場,呂凡低聲對他的部下下了命令:“誰也不準進!”
小寡婦突然遭此驚變,早已嚇得心膽俱裂。她戰戰兢兢穿上衣服,那還顧得上什麼閔老大。收拾收拾衣服和稍微值點錢的東西,裝了一個皮箱和一個大皮包。出了門,堵了個出租車,直接回她的鄉下去了。
可憐閔老大一場春夢,隻能自己躺在冰涼的土地上,未合的雙眼瞪著天上的星鬥。直到下半夜,一個下夜班的工人踩到了他有些疆硬的屍體,那個被嚇得半死的工人才將他報給了公安局。
可這也確實給公安局出了一道難題,房子的房東對小寡婦還真沒有多少印象,房子是閔老大來租的,房錢也是他付的。被一粒小小鉛彈擊中的閔老大的死亡,由於小寡婦的無情逃走,失去了他的最後目擊證人。閔老大為什麼到這裏來?他死於情殺還是死於仇殺?當然,劫財害命,當時就被相平否掉了。因為,閔老大的衣兜裏就有紋絲沒動的兩千元現鈔。
他的死亡之迷留給了相平,留給了呂凡,留給了肩負此責的警官們。這之後的兩周內,棚戶區內活動著無數的警察。他們走門串戶,無比艱難地甚至有些盲目地搜集著此案的有關線索。出現的任何可能有價值的線索,都會引起一陣警官們的騷動。當然,隨之而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呂凡隻能失眠,如此大案,公安局長不能不親臨一線。一方麵他要親自指揮,一方麵他還要應付南宮燕她們的糾纏。這時,他才知道記者的討厭。
公安這邊雖然沒什麼線索,鐵拐那邊卻如受驚的兔子,每天如坐針氈。他給唐丙一巴掌:“叫你去教訓教訓他,怎麼一槍給打死了。怎麼這麼點準頭都沒有,你那媽的還能幹點什麼?”
可暴怒歸暴怒,人命關天,鐵拐也知道後果的嚴重。他給開槍的唐丙拿了兩萬元,讓他到上海去了。他手下另外的人也緊盯著公安的進展,當他知道小寡婦不知去向時,他緊皺的眉頭才有些回歸原位。
紀彬來了,隻從他和柳心如軋上以後。紀彬趕走了林麗麗,柳心如成了他的新壓寨。她也就辭去了平康總領班的職務,跟上紀彬逍遙自在。紀彬又獲新歡,到也跟她形影不離。
紀彬前腳進來,後腳就是柳心如。她一眼看到楊梅,驚叫了一聲:“楊姐!”撲過去,煞有介事地抱住了“花柳蛇”口中喊道:“想死我了,楊姐!”
那邊紀彬拽住鐵拐進了麻將室,紀彬點著了一棵三、五,向天棚噴了一口藍煙。鐵拐看著紀彬一句話也不說,他雙手抱臂,他在等。等紀彬把那藍色的煙霧吐向天花板,紀彬先開口了:“哥哥,真有點不好意思。柳小姐跟了我,拆了你的台柱子。我怎麼地也得給你點補償!”
紀彬說著話斜著看了鐵拐一眼,看鐵拐無動於衷。他從衣袋裏掏出一張卡,向桌子上一摔之際說道:“哥、這是五萬元。密碼就是你的手機號,你可隨意支取。就算我的補償吧!”
鐵拐這才往前一動,肥肥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笑容。他抓過那張金卡,敲了敲說:“謝謝彬哥!”
紀彬又說道:“怎麼樣?手下缺不缺人。沒有人用,我將我的上官雷借給你,包你一個頂兩個。而且、所有的費用全是我開銷。”
“彬哥,放心!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有得是。這方麵我再用彬哥操心,我可就是個棒槌。”
“好!這兩天,我們電話聯係。沒事我也暫時不過來了,你沒事暫時也不用找我。我這裏是一個新電話號,用完就扔,你先緊這個打。”紀彬給鐵拐扔下一個寫好的紙條。
其實,鐵拐豈能不知紀彬的真實含意。但他沒說破,還用著說破嗎?那不真成了棒槌?可這也令鐵拐再一次領略了紀彬外表簡單,而內心心細如發的風格。
說完話,紀彬拍拍鐵拐說了一句話:“放心、從此我們生死與共。”這句話說得鐵拐真有點要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