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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交替之際,上帝竟和人們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那麼多的科學家,那麼多的曆史學家,可究竟是2000年是世紀之初,還是2001年屬世紀之初弄了個莫衷一是。結果,人們還是歡慶了兩個世紀之交。但是,新的世紀,人類新的紀元還是來了、並大踏步地佇立於這個人類生存的地球之上。
新世紀休閑娛樂中心麵向春江的數百萬市民開張營業了!
它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智得昌還沉醉在開業的盛況之中,新世紀就迎來了如潮的人流。
人如流、車如潮!
他的辦公室在三樓,空調和地熱使他的落地長窗融掉了最後一綹窗花。透過清晰明亮的玻璃窗看去:大樓前麵的廣場上彩旗飄飄,人行道上的青鬆上還掛著棉絮般的雪團。捷達、普桑、寶來、紅旗、凱越、別克、奇瑞、晨風,這些世紀的中華驕子用連續排出的尾氣,拍打著冬日的嚴寒,魚兒一樣在這都市的人海裏像進入港灣般,泊向這所廣場。穿皮草的、穿羽絨的女士和男賓,湧向了它的大理石台階。
30元一張的門票,像驗證人們的身價一樣,人們趨之若鶩。能在這春江浴都走一遭,仿佛是春江人身份的象征。新的世紀了,人們的消費理念似乎也有了變化,洗浴不禁是衛生的需求,而是享受生活的一個氛圍。它需要更高的標準,更高的檔次,人們喜歡這種變化。當然,他們的到來,也充實了智得昌的錢袋。
可對於智得昌來說,錢在充實,他的錢袋卻不會膨脹。因此,他的錢袋永遠沒有滿的時候。他雙臂平行,交叉於胸前,一隻手托著他的下頦。眼睛在盯著廣場,腦海裏考慮到,他不應該讓閔老大死去!
早知娛樂業、服務業有這麼大的利潤,他應該跨年度施工。多花點錢算什麼,早開幾天業,什麼都有了。流水般的金錢哪!使他心裏深深地懊悔,兩幢附屬工程,那是預計的遊泳池和保齡球館,現在癱在哪兒!隻能開春才能運作,
而且,閔老大的死於非命,畢竟在春江產生了不好的影響。這是智得昌始料不及的,小道消息不脛而走,各種傳聞和流言使許多工程隊對他的兩幢附屬樓房的建設望而卻步。
智得昌不服,他不服“有錢能使鬼推磨”不是真理!
他轉回他的寫字台,抓起他的電話。他要找紀彬,他要和他商議提高每平米的工程價格,看看有沒有不怕死的工程隊?
電話打向紀彬的手機,無形的信號在空氣中傳導,一秒種之內就在明月山莊的山林中找到了興致勃勃的紀彬,找到了正在射獵的鴻業副總紀彬。
他將雙筒獵槍駕在肩上,一眼微閉,一眼順著槍口的準星望去。前方正有一隻山雞在灌木叢中飛出,這種極善跑動的山雞它的飛翔技術是不高的,尤其是它的起飛非常地笨拙。而這笨拙緩慢的起飛,給守候它的獵人帶來了最好的良機。紀彬抓住了這良機,適時扣動了板機。“咣”的一聲槍響同時,他的手機也響了。
看著五彩的山雞從空中垂直地向下墜,紀彬收槍,接響了電話。
“彬子,你在哪?”智得昌的聲音。現在,在春江敢稱他彬子的,也就智得昌。
“嗬、大哥!我在明月莊,我在這打獵呢!”紀彬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
“那你先玩著吧!爭取早點回來,有事商量。”智得昌體諒他這位易玩的兄弟。
“大哥、你也來吧!趙老板有安排。”可,紀彬發現智得昌已把電話掛了。
那邊來福已將那隻山雞撿回,他的腰上已有一隻野兔。他當麵誇獎紀彬:“大哥,你的槍法是越來越高了。”
“那還不是你們的精心培養?”紀彬笑道,在他的小弟麵前,紀彬也挺自豪。他和來福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那邊上官雷他們也從另一麵山坡上踩著積雪走來。
紀彬的電話又響了,這次是紀彬方才說的趙老板打來了:“彬哥,趕緊回來,菜都上來了。”
趙老板是明月山莊的總經理趙立有,他是這片山水的主人。他也是紀彬多年的朋友,為了這片山水,紀彬曾給他不少幫助。因此,紀彬來這裏,趙立有都是給他免單的。可紀彬從來不這樣做。釣魚給魚錢,打獵給獵物錢,價錢可以打折但錢是一定要付的。這就使趙立有經常地要安排紀彬,發自心裏的朋友角度安排紀彬。今天,他在湖邊的荷花廳裏為紀彬一行安排了午宴。
這位趙老板,身材瘦俏,臉膛紅暈,梳著背頭蓄著五綹長髯。襯著山莊的青山綠水,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模樣。能擁有這片山水,能建起這座山莊,趙立有當然是春江的名人。
他喜笑顏開,對著走近的紀彬:“彬哥槍法如神,那次不空嗬!”
紀彬對他一拱手,笑著說:“對不起、對不起!讓趙老板心疼了,一會加倍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