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聲音並不是對著她的,好像是在夏露的旁邊。這使南宮燕大吃一驚,而更使她吃驚的是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喂!喂!南姐嗎?”夏露的聲音。
好像海水退潮,南宮燕頃刻間失去了和夏露嘻鬧一頓的心情。她對著電話說:“我害怕你忘了明天的事。”
“忘不了,明天我去找你。”夏露電話裏的聲音都是興高采烈。
放下電話,南宮燕卻失去了睡意。一個電話讓她心沉到了海底,她有點不知所措。她想喝點水,拿著暖瓶卻將茶杯打翻了。她慌了,她卻不知道為什麼慌了。那天晚上,她終於躺在被窩裏時,她試著被角發涼。她驚訝地發現,那是自己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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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連祥的工作還是卓有成效的,他給相平拿來兩粒搖頭丸。他說:“我昨天化妝到了新世紀,在迪廳裏和一個陪舞女郎跳了幾曲,她兜售給我的。”
“行、你要繼續咬住那個陪舞女郎。”相平沒有多說,簡單地下了這個指示就到前樓去找呂凡去了。
呂凡在他的辦公室裏,一大早,收發員給他送上來一堆報紙和信件。其中的一封信是打印的,上書春江市公安局長收。呂凡知道這一定是上告信,他首先打開了這封信。信的內容也是打印的,
領導,
你好,我是春江的一個普通公民。我有一起重大案件向你們反映,新世紀休閑娛樂中心是一個販毒銷毒的窩點,它的副總紀彬就是毒梟。它的毒品不但在自己的娛樂中心銷售,還在明月山莊、水晶宮等娛樂場所出售。我將這一重大情況反映給你們,是希望你們以人民的利益為重,不要玷汙了自己頭上的金色盾牌。早日清除春江的毒瘤!
鄭義
呂凡拿著這張打印紙反複看了兩遍,這上麵沒有名頭,隻有領導兩字。這是一個可以廣泛使用的詞彙,因此,可以說這封信現在可能已郵向全國。不但他這有,省裏也會有,甚至是公安部也會出現。
身為公安局長的呂凡多次接到類似的信件,他不敢怠慢。因為,也許明天,省裏或者是某一上級的批複件就會飛向他的案頭。
他從寫字台上的筆筒裏拿出一支炭素筆,在這封上訪信的左上角寫上“刑警支隊查處”。然後,他正要喊收發員將這封信送到刑警支隊,相平敲門走進。
看到相平,呂凡將手中的信交給他說:“我正想派人給你送去,你看一下。”
相平接過,簡單地看了一遍,他說道:“我也是正為這事來找你,我們的偵查員也在新世紀發現了搖頭丸。這樣的話,我們對新世紀可能要上一些偵查手段。尤其對紀彬,我想重點監視。”
呂凡點了一棵煙,吸了一口說:“群眾的舉報,我們不能不查。但這裏麵肯定是摻雜了個人的因素,工作中我們要認真予以斟別。偵查員的工作,我們要肯定。要按照順藤摸瓜的方式查下去。對於涉及到個別人的工作,還是查實後,有了證據再說吧!”
說到這裏,呂凡看了相平一眼又說道:“現在總提民主與法製,其中很重要的一項就是人權。現在可不是對誰說監視就監視的,我們得負後果責任。”
呂凡說完這話,他發現相平歎了一口氣。他笑了:“工作該作還得作,隻不過,時代不同,對我們警察的要求也不同。象當年那樣對嫌疑人所收審就收審,不管證據如何,收起來再說。審查後,夠的抓起來,不夠的放了就完。現在不行了,我們警察違法也得追究。能不好,來個處分,弄個辭退犯不上。”
呂凡說得合情合理,甚至還有對部下的體貼。相平卻是聽得,別有滋味在心頭。不過這是領導,他不能反駁,他隻有點頭的份。
說完呂凡站起,他說:“我還得到市政府去一趟,具體情況你慎重處理。現在,齊局住院,刑偵的工作全在你的肩上,千萬不要出問題。”
和相平分手,呂凡並沒有到市政府。他開上他的帕薩特,馳向了新世紀。
現在,新世紀的兩幢附屬工程已接近尾聲。外部的腳手架已經拆除,基礎部分的大理石和牆麵磚都已貼好,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澤。這使得一拐進紅霞路的呂凡,就感受到新世紀的堂皇和氣派。
這一陣,呂凡來的多一點,保安已經熟悉了他的帕薩特。他一靠近新世紀,年輕的保安就迎上來。滿臉笑容地指揮他的車,緩緩馳進停車線。然後,保安走上前來替他打開車門,一隻手罩住車頂。呂凡下車後,客氣地向保安道了聲謝,轉身向樓上走去。
一進門,他正好和紀彬走了個頂頭碰。紀彬領著柳心如和他的四個小弟正要外出,發現呂凡他立刻滿臉堆下笑來:“二哥!你來了?”
看到紀彬身披風衣、身攜美女、後隨小弟趾高氣揚的形象。呂凡心中暗道:相平說的果然不差。但他沒動聲色,向紀彬點點頭問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