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淩雲眼睛一瞪。
“我笑什麼難道你不明白?”
“不明白!”淩雲負氣。
“生平獵豔無數,是事實!如果莫小魚知道這一點,你覺得她會怎麼想?以她的性格,會不會也去獵豔無數作為對你的回報?”任飛揉開了掰碎了地分析給他聽。
淩雲怔住,盡管紗布蒙臉,但是任飛幾乎可以猜到他臉上的五彩繽紛、陰晴不定。很好,懂得忌憚對他是一件好事。
不料淩雲又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輪到任飛奇怪了。
“我笑什麼難道你不明白?”
“不明白!”
“莫小魚難道不是我手到擒來的其中一豔?她隻會對我情深似海、生死相依,又怎麼會跟我作對?”他說到“情深似海、生死相依”這八個字,得意之情難以抑製,哈哈大笑起來。
任飛久久地瞪著淩雲,直到他平息了笑聲。
“你看什麼?”淩雲不滿地問。
“我隻是有一個疑惑。”
“哦?”
“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了二十三年的人?”
“怎麼?”
“我就是有點懷疑。”
“你懷疑什麼?”
“心胸寬廣,虛懷若穀,友善博愛。這些真的是陸遜擁有的特點嗎?”
“難道不是?”
“據我所知,應該不是。”
“哦,那麼在你心目中的陸遜是怎麼樣的呢?”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想知道?”
“想。”
“你保證聽了之後不會生氣?”
“不生氣。”
“真的不生氣?”
回答任飛的是一個枕頭。
任飛接住枕頭,放回原處:“我就怕你激動,你應該知道,病人需要的是靜養!”
“去你的靜養!你要再不說,我就把……這些見鬼的繃帶都扯掉。”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你說不說?”
“好,算我欠你的。你別衝動,我說。”任飛吸了口氣,慢慢地站起來,一邊說一邊朝門口走去,“唯我獨尊,暴躁陰戾,腹黑刻薄。”
枕頭飛了過來,任飛往狹窄的廊道一閃,避了開去。
“其實我還沒有說完。”
“有屁快放!”淩雲大喝。
“除了這些,他還是個心太軟的濫好人,總是毫無節製地護著他的兄弟姐妹,隻要和他沾上一點點關係,他就會把自己當成保護傘,拚盡全力保護他們,哪怕這頂傘已經破了好幾處大洞。”任飛的眼睛裏水光瀲灩,“對敵人也是這樣,雖然他說要敵人十倍奉還,但其實不過隻是點到為止。至於對他喜歡的女人,他更是完全不計較她的種種過失……”
淩雲沒有說話,但是他似乎喘得有點厲害。
好半天,兩人隻是沉默著。
“滾你的蛋!肉麻死了。”淩雲躺了下去。
奇怪,他不是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嗎?怎麼此刻的行動竟如此自如。
“淩雲,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什麼?”淩雲的聲音悶悶的,好像喉嚨口被什麼給堵住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四肢都骨折了,我昨晚才給你動的手術。”
“那又怎樣?”
“那就是說,在一個月的時間裏,你必須動彈不得。三個月的時間內,你無法自由行動……”
“什麼?”淩雲從床上敏捷地坐了起來,“這些你為什麼不早說?”
任飛歎了口氣:“這句話我該問你才是。”
“什麼意思?”
“你決定四肢被打殘之前,至少也該跟我通個氣!”
“我怎麼知道那家夥會這麼快動手?”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那家夥是誰了?”任飛驚奇地問。
“我當然知道。”淩雲得意洋洋,“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要讓自己那麼悲慘?”
“我不明白。”
“這種事你們凡人怎麼會那麼容易明白呢?”淩雲簡直有點猖狂了。
任飛看了他一眼,說實話,雖然他們相處那麼久了,但有時候真的會受不了他的脾氣。比如說現在,任飛忽然很想給他打一針鎮靜劑,讓他清醒清醒。
但為了從他嘴裏得到自己想不明白的信息,任飛還是委曲求全,虛心求教:“願聞其詳!”
淩雲朝他看了看,神秘兮兮地招了招手。
任飛隻好向他靠攏,豎起耳朵準備聆聽。
淩雲貼近任飛的耳朵,壓低了聲音:“這是個秘密,以後你會明白的。”
切!任飛一臉的好奇頓時變成了鬱悶!
淩雲盯著任飛的臉色,纏著紗布的手拍打著纏著紗布的大腿,笑得毫無形象可言。
任飛決定了,對付這種人,隻有一個辦法,該出手時就出手。他板起了臉:“既然你已經把自己弄得那麼慘了,那麼你隻好接受三個月的療養。”
“不能縮短一點嗎?我是說,如果我的體質有異常人呢?我是不是可以早一點下床活動?”
“你想縮短多少時間?”
“十天行不行?”
“十天?”任飛沉思了一下,“那麼就是兩個月零二十天了,這個倒也沒什麼問題。”
“什麼呀!”淩雲大叫起來,“我的意思是十天下床行不行?”
任飛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幹什麼呀?”領域嘀咕道,“不行就直說嘛!耍什麼酷?”他雙手交叉枕在腦後,眼前浮現出莫小魚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得嘻嘻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