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越過幾層樓的商鋪,蜿蜒崎嶇的自動電梯和步行走道,沈琳達依舊能看見歐陽玉爵的身影就在前方10米內,在這個專供白金會員的地段裏,由於舉行活動暫時關閉。這裏成了暫時的無人區,對她盯準歐陽玉爵的蹤影和進行盡可能的抓捕都是益事,隻是有一點令她奇怪,自己這個並不擅長追捕的警察,今天居然能這麼近地追趕,或者說是欣賞。很久以前當她知道有歐陽玉爵存在的時候,不是作為一個警察的態度去看待這樣一個盜竊犯的,那些過去抓捕他的報告和影像資料呈現在她眼裏時,卻是另一般風景,他酷酷的外表總是裝得很神秘讓她不禁去沉醉、去想象,想象那些振振有詞的華麗語句像在歌唱,那些瀟灑飄逸的動作像在表演舞步,而她近乎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套和他搭配的晚禮服,與他一起舞蹈,她就是這麼花癡的一個人。但是,今天的歐陽玉爵令她不解,她從來不知道歐陽玉爵會用那種東西傷人、嚇人,在電視台的鏡頭下、在公眾的眼前破壞社會秩序。也許歐陽玉爵對她來說,隻是外表上的理解,而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他究竟要幹什麼,還有待琢磨。
沈琳達跟著歐陽玉爵來到位於高層的家居城,這個廣闊的大廳裏麵玲琅滿目、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家具、裝飾品以及床上用品,色調極其混亂,視覺上沒有一個均勻、有序的統一,人要想在這裏藏匿身影是再好不過的了,況且聰明的歐陽玉爵還盡可能地往深色調的區域裏鑽。很快,在一個轉角之後,沈琳達再也看不到歐陽玉爵,她覺得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他正和別的什麼黑的東西融為一體,或者幹脆在她這樣拚命追趕的速度下,他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她目不能及的世界。正當她開始覺得他果然名不虛傳、自己技不如人,有了凡此種種的沮喪時,附近一排大書櫃後麵發出了輕微異樣的響動,沈琳達不等思索,飛一般地衝過去臨空一腳踢向衣櫃,整個衣櫃瞬間向後傾斜倒塌,踢中的櫃門破裂欲碎。果然歐陽玉爵在那後麵,他飛竄起來也用腳淩空抽射,竟然把就要倒塌的衣櫃再次踢正,並穩戰在上麵,這需要多大的腳力呀。
“詠春拳的練樁腳法,中線正身腳。一般人以為詠春不注重腳法,可你的重心始終放於後腿,雖不常用腳搏擊,卻隨時已做好了腿擊的準備,此時我已大體能測量你腳上功夫的程度,真可謂爐火純青。”歐陽玉爵站在衣櫃上俯視沈琳達,居然還有心情評論她的武功,恍不知自己正在被她追捕。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知道我?”沈琳達一出口就開門見山。
“哼哼,我當然知道你,因為你我都認識。”
她對這個回答感到很意外,不明所以:“什麼……那些失蹤的少女是你拐走的嗎?”
“當然。”
“你把她們怎麼樣了?”
“我對待她們,就仿佛愛你一樣。”沈琳達沒有等到歐陽玉爵像樣的解釋,就看到他已經瞬移般地飛向她,那個帶著爵士帽和啞光麵具還能映透出英俊麵孔的他,在她毫無心理防備的情況就要貼在她的臉龐上,她下意識想用手去阻擋他,但是自己的身體卻緊隨著被勒緊的脖子,向後飛了出去,落地時卻又沒有一絲堅硬的碰撞。她落在一張鋪好床鋪的席夢思上,等她再定睛地看著他時,她已經被他按住雙手,身體也被他坐壓在下麵不能掙脫,他垂下頭,把臉向她湊近,他們細細打量著彼此的臉,她居然顯得有些羞怯。
“遠遠不夠,你的速度和反應沒有他快、眼力沒有他細、耳朵沒有他尖,你究竟是如何打敗神手張三的……哦……我明白了,原來是你這張清純可愛的臉蛋,還有你那千嬌百媚的身姿,讓他成了一個傻瓜。”
“你究竟是誰?你想幹什麼?”沈琳達覺得就算身陷險境,也想知道在他神秘的麵紗下到底是何種姿態。
“沈琳達,我對你有點失望了,我換了個模樣,難道聲音就會變嗎?我的聲音你認不出嗎?”
“你說什麼?”沈琳達越來越覺得在這個男人身上染上越來越多撲朔迷離的色彩,一個傳奇大盜,會是身為警察的人認識的嗎?
歐陽玉爵的那性感的嘴縫帶著唯美的流線形,更加湊近了她,在她的耳垂下輕輕說道:“是我啊,小韃子。”
沈琳達震驚得瞪大瞳孔,張開小口,這幾個字觸動了她內心最敏感脆弱的神經,她已經毫無理由來推辭,這個昵稱是隻有她的男友慕容善才能叫的出來的,而這個低緩、悅耳的磁性聲音簡直就是慕容善親口說出的。沈琳達不敢再往下想,她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慕容善絕對不可能是歐陽玉爵!一定是歐陽玉爵冒充慕容善讓她誤解,可是歐陽玉爵這麼做又是何必,或者她幹脆根本沒有聽懂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