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新年除夕,我們一家五口參加好朋友肖兄舉辦的新年晚會。
席間主人來敬酒,我悄悄地對小兒子說:“兒子,這個叔叔比我們厲害,他家有四個小孩,一男三女,比我們多一個。”
承恩聽罷,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然後,很正經地對著胖胖的肖兄說道:“叔叔,這就像下一盤象棋一樣,現在4比3,是我們先讓著你,讓你暫時領先,”當時承恩在幼兒園大班裏參加了象棋班,還得到區比賽一等獎,“4比4和你打個平手,小菜一碟,隻是我爸爸不想罷了。”
咦,這小孩怎麼這樣說話,同桌的其他大人開始留意他講話了。
“如果我們要超前贏你,5比4,”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對麵正笑眯眯聽他講話的媽媽,大聲地說,“我媽媽就更不想了!”
良久,大家才反應過來,笑了起來。
三隻小豬有來曆
曉紅不止一次對外人說起我:他以前對孩子一點都不會感興趣,自從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孩子喜歡得不得了,即使對其他的孩子,他也多了份耐心。太太說得一點也不錯。我對自己的孩子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歡,老想跟他們待在一起,陪他們玩,跟他們說話,我太愛他們了。不僅因為他們是我和太太愛情的結晶,他們身上流著我們的血,而且,我還親眼目睹,親身經曆,他們如何來到這個世界。
加拿大出品
大女兒是在加拿大溫哥華兒童醫院出生的。
30多個小時在產房陪伴妻子生產,讓我真的覺得作為一名母親的偉大,同時,也覺得要好好地疼愛自己的妻子。當然,我更驚歎生命誕生的奇妙,我久久地望著初生嬰兒,在欣賞上帝賜給我的大禮!
從那一刻開始,我覺得我變了。
孩子可以改變父母,是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
不知你是否有同感?
在加拿大,生孩子是頭等大事。與中國“隻生一個”計劃生育限製人口政策不同,這個地大物博、人煙稀少的發達國家,不少年輕夫婦不樂意承擔生育孩子的重擔,出生率不高,政府對適齡夫婦生育孩子有許多鼓勵措施。當曉紅檢查出懷孕後,家庭醫生立即幫她建立一整套跟蹤檔案,政府公立醫院隨後也寄來完整的資料,包括:孕婦懷孕整個過程重要環節、不同階段檢查時間表、準父親母親一齊上課接受培訓事項、胎教、孕婦心理調整等等,給人一種高度重視的印象。懷胎十月,孕婦和丈夫、醫生和政府,各自做些什麼,一清二楚。
臨產前兩天,曉紅入院了。她入住的單間產房可寬敞了,可以媲美星級賓館的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張足可以睡兩個人的大病床,病床設有各種自動調校裝置,床邊放著一台電話,靠窗邊擺放沙發、茶幾,靠門口是洗手和工作台,方便探訪客人洗手和擺放禮物。獨立的洗澡間、衛生間,中央空調,燈光柔和,如家一般的舒適環境。駐院醫生、專人護士,一直跟蹤的家庭接生醫生,專業周到的服務,加上加拿大鼓勵丈夫陪妻子生產,我可以在房間陪伴太太,這個待產準媽媽的緊張心情,自然放鬆了少許。我不止一次對中國的朋友開玩笑地說,生孩子,加拿大是個好地方。
生孩子,是痛苦並快樂的過程,生第一胎,更是辛苦和緊張。躺在床上的曉紅經曆了多次的陣痛,然而過了預產期的嬰兒仍然留戀母胎裏的那份溫暖和安寧,沒有一絲想走出來的意思。保育護士安慰我們:通常頭胎生產會有一定難度,加上這次胎兒很大,你們要耐心等候,配合指令,現在一切都正常。她教我們:留意每次陣痛由疏至密由淺到深,每一次陣痛曉紅都要屏氣收腹,不要忍痛而是用力推,擴張裂口,以便嬰兒快點出生。保育護士還拿來一麵鏡子,讓曉紅借助鏡子看見自己努力的效果。
9月10日下午,胎兒又有了動靜。這時,護士來到床前,抓住曉紅的一隻手,她微笑著對曉紅說,你要開始用力推。然後,護士配合著產婦的呼吸,嘴裏有節奏地叫著:
“Push!”我則緊握曉紅的另一隻手,貼近她的耳邊,重複地呼喊著:“用力、加油,加油、用力!”產婦憋足勁兒,滿臉通紅,汗水濕透衣服。駐院醫生進來了,接生醫生到場了,連同我,一共四個人為她打氣加油。Push!Push!Push!加油!加油!加油!中英文夾擊下發起最後一輪衝鋒,突然間,我感到曉紅一直無力握著我的手,突然發力死死緊握住我:嬰兒像小魚一樣“嗖”的一下遊了出來!
“哇”,當新生兒發出第一聲時,產房裏也響起一陣歡呼聲。
筋疲力盡的新媽媽抱著初生的嬰兒,汗水夾著淚水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哇哇大哭的嬰兒一到母親的懷裏,很奇妙,立即安靜了下來。站在一旁新晉爸爸的我,趕緊親吻初生嬰兒紅彤彤的小臉。
“九磅重,biggirl!”接生醫生恭賀我們。大姑娘,難怪媽媽生產過程如此辛苦。這時,機靈的護士立即拿起照相機,幫我們三個人拍下珍貴的第一張全家福。
中國製造
1995年,帶著快滿周歲的嘉嘉,我們“海歸”回流廣州,一家三口擠在公公婆婆家裏。我和曉紅決定搬回廣州,是因為我回中國創業已站穩腳跟,從小在西關長大的我們樂意讓孩子接受嶺南文化的熏陶。
嘉嘉進入家門口那刻開始,公公婆婆的家頓時充滿歡聲笑語。這孩子真乖巧,用大人的話來說,“她太好帶了”:餓了,自個兒會捧起奶瓶躺在沙發上喝;困了,自個兒爬上床去。大人忙碌時,她會不吵不鬧,自個兒玩耍。到了休息時間,如果她還在床上玩,我們隻要使出一個絕招──播放媽媽懷孕期間她聽過的胎教音樂,這孩子就會條件反射似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一歲多她學會走路,滿屋子跑,還喜歡唱歌,自編自舞,成了全家的大活寶。
第一個孩子,人見人愛,她給家裏帶來了數不勝數的歡樂。養孩子帶孩子,看起來很輕鬆,我們夫婦倆決定:在中國,生第二個孩子。
在中國生孩子也是一件大事情。“隻生一個”,不隻是口號那麼簡單,在城市,街坊大媽會上門查核你是否有生育指標,醫院要有準生證,才可以安排產婦入院,否則違反計劃生育國策要麵臨罰款處理。中國還沒有建立全民醫療保障體係,生孩子也沒有福利國家那一套的待遇,產前、產時、產後的服務,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同加拿大有一段距離,中國畢竟還是個發展中國家。我會對加拿大朋友講,在中國,生孩子是一場挑戰。
現在,我們就麵臨這個挑戰。廣州的環境與溫哥華不同,我們住在廣州醫學院教工宿舍,窗戶正對著人民路,高架橋上來往穿梭的車輛排出廢氣塵埃,橋下馬路傳來吵吵嚷嚷的噪聲,我們被迫整日關閉門窗。住在廣州封閉狹窄的小房間同住在溫哥華冬暖夏涼的寬敞大屋相比,差別很大。溫哥華是世界最宜居的城市,曉紅十分懷念在加拿大懷著老大嘉嘉時那種仰望藍天白雲、聞著花香、聽著鳥唱、看著綠草的寫意生活。環境不同,她的身體條件也不同了。不知為什麼,這一次曉紅生理反應特別強烈,一吃東西就吐,最要命的是她整天都會腰痛。醫生檢查後得出結論,曉紅懷第一胎時因為嬰兒體重大而導致骨椎錯位了,加上月子也沒坐好,所以曉紅懷上第二胎後脊髓腰骨壓力超負荷會腰痛,隨著胎兒的增大,疼痛會不斷增強。果然到了後來曉紅難受得不得了,她坐不了多久就腰痛得厲害,躺下也疼痛難受,她不能仰臥,隻能側著身子睡,轉換一下姿勢都疼得吱吱叫。一個孕婦無法休養生息,那是一件多麼難受的事呀!
回中國生孩子,對於當時的我們是一種重新調整和適應,畢竟我們體驗過在加拿大生孩子的舒適環境、周到服務和一流的技術。但是,我們沒有動過回到加拿大生第二個孩子的念頭,用曉紅的話來說:我也是在廣州出生的,當年我媽媽生下我們姐弟三人,條件比我現在還差呢。我也讚同她的決定。雖然受客觀環境和主觀身體條件限製,她仍然堅持白天同肚裏的孩子談話,進行胎教;飯後堅持散步養足精力;臨睡前,播放輕鬆的音樂,她說這是播給肚子裏的孩子聽的。當然,少不了的是她每天會安靜地向上帝祈禱。懷孕期間學會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按部就班進行胎教,這是曉紅在加拿大懷孕時積累下來的經驗。依傍在我們身邊的總是那個可愛活潑的大女兒嘉嘉,她成為媽媽最大的安慰。太太對我說,隻要將來肚子裏這個孩子能夠像嘉嘉那樣乖,她懷孕時受點苦也是值得的。我點頭同意,現在嘉嘉那麼聽話算是對當初媽媽生她時那種辛苦的回報。比起別人我們算是幸運的了,起碼有了懷第一胎的經驗。
媽媽肚裏的寶貝似乎知道媽媽的情況,她想要減輕媽媽的辛苦,6月5日提前出生。她卻跟我開了個玩笑,她出生前一晚我去了外地。當我趕到廣州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產婦住院部時,她已經出生了。我滿臉歉意出現在剛好睜開眼睛的太太床前,她卻淡淡微笑:你不用內疚,是我叫你外出的,誰知道這孩子專挑淩晨3點出生呢,不過,即使你能趕回來,也幫不上忙,這裏不同於加拿大,你隻能在產房外等候。
回過神來,我打量了一下病房,病房裏擺放著三張病床,條件極為簡陋,與曉紅生第一個孩子時在加拿大住的產房有天壤之別。
護士將嬰兒推過來,讓媽媽喂奶。BB生下來一直放在初生嬰兒室的溫箱裏,我終於有機會看一眼來到這個世界的小BB:八磅重,比姐姐輕些,但眼睛比姐姐要大。我捧起她,再細細地端詳。太太在我耳邊輕語:可能有了生產經曆,這次很順利,進入產房手術室不到一小時就生下來了。聽到聲音,孩子緊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輕輕地眨了幾下,又眯上了。新生兒還未適應光。我忍不住用食指碰了碰她粉嫩的嘴唇,她下意識地動了動,不一會兒還輕輕地張開了小嘴。站在身邊的太太笑著製止我,太髒了。不要緊,她以後也會像姐姐那樣吮拇指的,我開心地回應。我先前的擔心和歉意,全都拋到腦後了。
上帝的禮物
嘉嘉和寶寶,相隔3年,姐妹倆仿佛是兩朵金花,在家裏玩具屋裏玩過家家,結伴到公園騎單車,去少年宮學跳舞。她們倆上的還是同一所幼兒園。
老二出生後又過了3年,家裏又有了新情況。曉紅身體有些不適,她以為患上了感冒,自己買了些藥回來吃了,後來還是不行,去醫院看病,一檢查,哈哈,有喜了。
之前,我們一直使用一種國外知名的外用避孕栓,沒想到上帝給了我們一個驚喜。
第三個孩子是以極強的生命力來到這個世界的。當確認真的懷上孩子後,我們既開心又擔心,常識告訴我們,感冒藥之類的藥品是孕婦禁用的,尤其是在懷孕前三個月內,藥品可能會對還未成形的胎兒產生副作用。一時之間,我們陷入左右為難的困境中。我們期待這個新生命,但又擔心將來如果有什麼殘缺孩子會責備我們。甚至有醫生建議我們將孩子打掉,免得生下來時不健全有缺陷,後悔莫及。
換作是你,你會怎麼辦?當時,我們夫妻倆怕作錯任何決定,所以我們幹脆不作什麼決定,隻是夫婦兩人同心向上帝祈禱,求神幫忙。記得我們是這樣跟雅偉神說的:我們不會將胎兒打掉,除非你自己出手,自然流產掉;如果你允許胎兒留下來繼續生長,生下來的結果無論如何,是否有不足之處,我們也會無悔樂意接受上帝你給我們的禮物。完了,我們就安心等候,雖然初期那段日子,我們度日如年,天天都在擔心中度過,甚至在晚上,太太老做噩夢,無法入睡。還好有教會的牧師師母幫我們祈禱,眾多熱心的兄弟姐妹也為我們祈禱。
過了一段日子,很奇妙,上帝通過婦產科的一位醫生,堅定了我們的信心。產前例行檢查,婦產醫生替曉紅做檢查。曉紅告訴她自己用過避孕藥又服了感冒藥,擔心胎兒成形發育等情況。這位醫生安慰曉紅,說胎兒沒有什麼不妥,然後,她還告訴我太太,她也有病人使用同一牌子的外用避孕栓,後來也懷上了,但生下來的小孩十分健康。臨分手,醫生很幽默地說,這粒精子沒有被藥物殺掉,他能直闖子宮與卵子受孕,證明他生命力極強,用不著害怕,將來他一定是個強壯小夥子!
一離開醫院,曉紅就打長途電話把醫生的這番話轉述給我聽。當時,我在幫一家公司做事,長駐上海,半個月才回家一趟。我知道她那一直繃得緊緊的神經開始鬆弛了些。說實話,太太真的偉大,生第一個孩子吃盡生產之苦,懷第二個受盡懷孕之苦,到了第三個卻是有一種比肉體疼痛更大的心靈折磨。晚上我打電話回家,跟她分享這種放鬆。末了,我對她說其實也是對自己說,既然這樣,我們不妨大膽向上帝敞開心房:上帝,你是全能的神,這個孩子是你給我們的禮物,你給人的禮物都是最好的,所以,我求你,給我一個健全的孩子;此外,你知道,我已有兩個女孩,這次,你給我一個男孩,讓我也有帶男孩的經驗。你們不要笑,我好似一個貪心的孩子,向神我的天父提出大膽要求。這一次,神真的聽到了我們的禱告。
千禧年雙十日下午,廣州醫學院附屬一院準備搬遷的手術室外麵,隻有我和另一焦急守候的男士。我透過產房手術室外一扇十多米齊腰高的玻璃窗,遠遠看到斜躺在手術床上的太太。她穿著病人服、頭戴護理帽,半坐半躺,恰好看見不停揮手的我。她舉起右手,向我做了個“V”勝利的手勢,我一看見就興奮得跳了起來。這是我和她之前約定的信號,表示嬰孩平安無事,一切正常,係在我心頭近八個月的懸念終於完滿揭曉了。
旁邊的那位男士也替我開心,你們真快,進去沒多久就生了,我那位進去半天了還沒有任何動靜。對了,你的小孩是男還是女?男的,我笑著回答。你怎麼知道?我祈禱的。
我還來不及解釋,身後手術室大門開了。護士說道:“恭喜你,生了個兒子,母子平安。”我連忙說了一連串的謝謝,內心卻不停地呼喊著:感謝上帝,聽我們禱告,讓這個孩子平安誕生。
抱著男嬰回到新搬的家中,兩個小姐姐興奮不已。大姐姐興奮地輕輕抓著小弟弟的小手,摸個不停;二姐姐恬靜地站在一邊,前後左右打量著這個緊閉雙目的小家夥。
想好給弟弟起什麼名字了嗎?我問兩個小姐姐。媽媽先開口,他的英文名叫Donald,當努。Donald,好熟悉的名字,它跟McDonald(麥當勞)好接近。麥當勞,可是孩子們最喜歡去的地方,朱當努也一定是個招人喜愛的家夥,大家一致讚同英文名當努。
中文名字呢?大夥陷入沉思之中,這時,寶寶脫口而出“就叫承恩吧!”承恩,好響亮的名字喲。但為什麼選這個名字,我好奇地問她,寶寶搖頭輕輕地說不知道。我不甘心地再追問,是不是幼兒園裏有同學叫這個名字?寶寶再次搖頭。姐妹倆同上一所幼兒園,站在身旁的大姐嘉嘉也證實幼兒園同學名字當中沒有一個發音與“承恩”相同的。我和太太四目對視,點頭選定承恩這名字。
忽然間,我和太太內心裏有一個感動。這個男嬰是上帝送給我們的大禮,我們承接從天而來的恩賜。承恩:承受神恩,承傳神恩!
三隻小豬的誕生,既是豬媽媽的驕傲,也是豬爸爸的自豪。
迎接新生命的誕生,對每一個父母都是最難忘的一次經曆,最開心的喜悅。當我們有了第一個骨肉時,做父母的自然很開心;再後又有第二個孩子,我們當然更開心;但得到第三個小孩後,有兒有女,開心快樂之餘,我們更是時刻不忘感恩。生命,源頭在造物主手裏,誕生,一定有上帝的美意!承恩未滿周歲,我們帶他回到教會裏,參加專為孩子開
設的主日學。他不吵不鬧很安靜。媽媽教他講“耶穌愛我”時用小手拍拍胸口,從此隻要他聽到“耶穌”兩個字,就用手拍胸口。最令人感動的是他從小喜歡禱告,可能他在母胎裏時,知道不少人在為他祈禱。隻要我們一說祈禱,他就立即站好,閉上眼睛,合上雙手。大人祈禱完了,他也會用幼稚的童聲,發出清脆的一句:“阿門。”
生命來之不易,生命有上帝的祝福。
孩子,讓我們一齊學會──感恩!
中西結合養兒育女法
當我第一次抱起嘉嘉離開產院回家,那份緊張的心情、那種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佛在我懷抱中的是一個價值連城的國寶[難怪多年後,嘉嘉的同學稱她是Panda(熊貓),熊貓可是國寶喲]。把她放在車上後排的嬰兒椅後,我再瞧她一眼,她緊閉眼睛合上嘴巴,好像沒有動靜,我有點擔心,摸摸鼻孔感覺不到呼吸,我禁不住用指頭碰了一下她的嘴唇,這一下她馬上有反應了,小嘴挪動,微微張開,又合上了。看我那緊張的樣子,太太笑了,護士告訴我,嬰兒吃飽又換上新尿褲,她就靜靜地睡覺不吵不鬧的了。回到家裏,我把孩子放在嬰兒床上,離開時半開半掩房門,一隻耳朵卻豎起來,留意嬰兒的動靜。過了半天,房間靜悄悄的,我心裏嘀咕,怎麼半晌沒啥聲音,嬰孩會不會有什麼事,她會不會被被子捂住,會不會……想到這,我趕緊衝進去,裏麵一切正常,孩子正睡得香呐。後來我妹妹送了一個電子監聽器給我們,床上嬰兒有任何動靜,大人隨身攜帶的接收器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我才用不著進進出出地瞎忙乎,才放下心來。
看到這裏,相信每一個初為父母的讀者,都會發出會心的微笑。
沒有一個人生下來就會是個好父母,但是,學做父母不是一門容易的功課。雖然我們做足準備──看書學習、請教前輩,加上親戚朋友們的幫助,但是一到真正上場,我們仍是膽戰心驚、手忙腳亂,麵對著“抱在懷裏怕摔掉,含在嘴裏怕融掉”的幼小嬌嫩新生命,初為父母的我們充滿疑問困惑緊張憂慮。我們有三個孩子,似乎比起國內隻生一個的父母多一份發言權,但是一個孩子一個故事,每個故事充滿新鮮的挑戰,我們積累下來可以“環保”再用的,隻是一份對孩子的愛。養育三個嬰幼兒,各方麵成本的確有節省,不過,我們的操心用心專心,不會因此而打半點的折扣。《聖經》教導我們,“愛是永不止息”。
學做父母,無私付出,由愛起步。
完全參照指引DIY
新生兒剛到家時,一舉一動牽動著我們高度敏感的神經線。第一次做父母,本能上都會對自己的骨肉有一種過分的緊張或過分的保護意識,幾天下來,我們夫妻倆累壞了。來探訪的親朋好友以過來人身份給了我們許多建議。其實在加拿大,新生兒嗬護,最重要的是按照專業的指引去做。回到中國,我們將加拿大所學的發揚光大。隻是在加拿大時,最初的幾個星期我媽媽專程從外埠來到溫哥華。在廣州,我們先有瓊姨後有珍姨這些有經驗的保姆幫忙。
嘉嘉出世後不到兩天我們就要出院,但所屬的社區保育護士馬上會上門跟進新生兒的護理。初為人母,護士手把手地教曉紅基本護理常識,例如如何喂奶、幫嬰兒洗澡、清理糞便、換尿布、折疊棉尿布等等方法,還告知我們嬰兒健康飲食的營養建議,如果還有什麼疑難問題,我們也可以打谘詢電話或約見家庭醫生。加拿大人什麼事情都喜歡按指引去做。除了政府派發的專業指引,我們自己也購買一些DIY育嬰書籍,我們有足夠的指引。
一本美國人寫的《斯波克育兒經》,我還保留至今,這是一本全麵性的育兒百科全書。其中有一段的指示,我們印象最深,我抄錄下來,並在三個孩子身上加以實踐。
善待嬰兒:無論什麼時候,隻要和孩子在一起,就要慈祥地對待他。當你給他喂奶,拍著他打嗝,給他洗澡、穿衣、換尿布,抱著他或者在房間裏陪著他靜靜地坐著的時候,他都會感到你對他的深情厚義。當你把他緊緊地抱在胸前的時候,當你向他發出聲音的時候,以及當你讓他感到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的時候,你實際上是在給予他精神上的鼓勵和營養,使他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就像你給他喂奶,使他的骨骼發育成長一樣。
原來,善待新生兒不僅僅是讓他們吃飽睡足,還需要有對他表示友善的行動。我們除了喂食物,還要喂養大腦,就是同新生兒講話,友善對他,幫助大腦成為視、聽、嗅、觸、味的中心。在加拿大時,護士曾經教授並示範與幼兒溝通的語言與非語言的方法。於是,我們家裏自然而然多了一種友善語言──“兒語”。
“BB,飲奶奶的時間到了。”曉紅開始給孩子喂奶。九磅重的嬰兒兩三個小時就要喂一次奶,每次都要吃上十幾分鍾。哺乳是件勞累事,曉紅按照指引做“手抱搖籃式”、“床上臥姿式”和“坐姿式”,減輕疲勞。從一開始隻要孩子餓就喂奶,慢慢過渡到有規律喂奶,到後來半夜也不用起床喂奶了,有時候孩子一覺睡到天亮,醒來後她會吸吮大拇指在靜靜地等候。
“寶寶,洗白白啦。”一天給嬰兒洗兩次澡,曉紅邊洗邊跟她講話,孩子不吵不鬧可享受呢。
其他事情我幫不上忙,但我可以按照醫生的吩咐,負責每天上午抱孩子到室外曬太陽。我光著膀子,把孩子放在大腿上,一邊一齊享受“日光浴”,一邊用“兒語”跟他說話。
當我發現承恩醒了,我會對他說“當當,睡醒啦”,然後,扭動吊在童床上麵的玩具造型,那一串串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塑料玩具,會隨著柔柔的音樂輕輕地旋轉。他會瞪大眼睛很有興趣地觀看,並張開雙手想去拿。“當當,爸爸抱抱”,我趁機把他抱起來。這時,真的感到一股溫情油然而生,傳遍了我的胳膊。
哭鬧的考驗
最讓初為父母揪心的是新生兒生病。以前我們的父母常常說,孩子是用母親的淚水和汗水養大的,現在,我們做了父母,身體力行,完全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嘉嘉半歲時還是在加拿大,有一次她忽然患了急性腸胃炎要住院。我是從長途電話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我身處中國,走不開,隻能幹著急,全靠太太一人支撐。孩子住院兩個星期,醫院各方麵的條件都是一流的,不用大人操心,隻是孩子受不了。她習慣含著拇指睡覺,在家裏有時候她吃完了奶躺在床上還不想睡,曉紅就會把拇指伸到她嘴唇邊,她立即含住,“嗒嗒嗒”,吸吮得津津有味,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住院打吊針,針頭從手指頭插進去,她無法吸吮手指。對於嘉嘉來說,吸吮是習慣也是尋求一種安全感。因怕她亂動,護士把孩子全身固定,綁得緊緊的,這哪會舒服呢。哎,還不會說話的她,隻能用哭來抗議。陪伴在床邊的母親愛莫能助,望著心肝肉在受苦,她除了哄哄孩子也做不了啥,心裏一著急,也哭了出來,淚如雨下,滴在女兒的臉上,母女倆的淚水彙聚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