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此時無可如何,遂下令將曹、章、陸一體免職,並將學生釋放。又由駐京英公使證明免職令,遂勸告商、學兩界開市上課,外省大埠亦相繼開市上課。徐總統恐國民為青島問題再來要求,又怕得罪段係,遂提出辭職,谘交兩院。一麵通電各省,各省通電挽留,也不再另議。錢內閣遂辭職而去,徐總統即令財政總長龔心湛代國務總理。且說駐京英、美、法、意、日本五國公使,見內外風潮已靜,正當把上海和會進行,遂聯名向徐政府提出說帖。徐見說帖,反加歎息,一來南方條件狠,二來段派作梗。此回即命段派人去試試,免生枝節,徐正在簡委,忽眾議院長王揖唐請任此職,徐即派聲下。小徐亦因南北停戰,又恐失職,遂上條陳,自請防邊。徐恐小徐在內生事,將他使開,遂準請,特令為西北籌邊使。小徐心猶未足,又呈請為邊防總司令。徐總統也就下一命令。小徐得此兩職,竟往塞外去了。又任段祺瑞為督辦邊防鞘。此次小徐出任邊防,無非邀功起見,所有邊防事務,均歸小徐主張,他人毫無權力,言他不著。
且說龔代總理因財政支絀,上書辭職。徐總統遂任靳雲鵬代總理。靳一到任,曹錕、張作霖皆有電力保,並雲國家政治,須內閣負責,即請靳總理正式組閣。徐總統接電,即正式受任。
靳接任後,亦因財政窘迫,呈報總統。總統道:“國家銀錢,皆被這些武夫消耗。”靳道:“非裁兵截餉不可。”總統道:“裁兵非出自軍倡議,否則又要反對。曹、張謂君大才,請白辦理。
先告曹、張,請他發起,以後易辦呢。”靳退出,果電曹、張。
曹、張真為靳幫忙,遂分電各省督軍,裁軍額二成。各省聞曹、張發起,亦皆讚成,推曹、張為首,聯電進呈,大綱就是“裁兵節餉”四字。徐總統見電大喜,遂下令一道,其中皖係、直係、奉係,皆表麵虛掩,其實誰肯實行裁兵。
且說王揖唐自請為北方總代表,南下議和。滬上人士,不待他到來,即群起登報反對。哪知王若不聞,道經江寧,入見江督李純。李自然為東道主,招待甚殷。揖唐談及和議,請為疏通,李終不答。王急道:“君向主和,為柯不答一言?”李督道:“鳳凰已鳴,我何妨且作寒蟬。”原來王出京時,熊希齡已編一篇《排優詞》,隱譏揖唐。熊是鳳凰人,故李純亦援此以譏之。遂直言道:“熊鳳凰已說過了,君尚來聞耶?”李又言道:“和議不難,如北方諸公果無賣國心,推誠布公,就容易了。”王道:“君處南方,不知北方苦衷。”李純憤道:“純一武夫,隻知純正,他不敢問。公奉命南來,必有成竹,但望和議早成,純得享和平幸福,這就感激呢!”揖唐遂去。及至滬,滬上煌煌揭帖,非是不聞不見,心想小徐允為暗助,於是仍用包辦國會的故智,到處運動,揮金如土。小徐亦派人運動孫中山及代表唐少川,陽為說合,陰謀反間,叫孫與岑、陸諸人各立一幟,免為牽掣。果然粵、滇、桂三派各存黨見,唐代表被小徐浸潤,也就與王代表言行。會晤後,南代表向唐質問,說與王包辦言和,未免失價了。唐不好違眾意,乃向廣東政府電請辭職,如此和議又停頓了。
且說和議始終無成,此時已為民國八年終期,忽聞前代總統馮國璋病歿京寓,大眾記念前情,均往致祭。徐總統亦派員致賻,不表。且說南北政府雖然對峙,惟對外交涉,仍聯一氣。
聞山東對德和約並未簽字,很為讚成。至是反對中日交涉,與北政府一樣堅持。但中國雖與交涉,皆無效果。惟蘇州槍斃胡宗漢一案,凶犯角間孝二,日領事也不能辯護,乃正式道歉,且令凶犯撫恤了事。至日捷軍傷害華兵,經英、法軍官調停,亦向中國道歉,撫恤死傷,也就了案。惟山東問題,中國人民反對,直接交涉,所以不答,誰知駐京日使照會外交部三大辦法,甚為嚴厲,遂與靳總理商議辦法,靳遂取出一篇電文,交大眾觀看,原來是鄂督王占元領銜,聯名四十八人。大眾閱過,想王占元並無甚了得,此次何以獨來領銜。其實這篇文,是第三師師長吳佩孚主使,遂知靳氏依從此議。且說王揖唐為和議南下,寓居愛儷園,逗留滬上,名為議和,實未開談;唐代表雖辭職未準,亦未開議。徐總統雖促王速議,總無端倪。一夕,王正在園,忽來炸彈一顆,雖未傷人,已將王嚇得不得了,心想前在江寧被李純嘲笑,諒必是他主使,遂不揣冒昧,致書李純,說他有心暗害。李見電大怒,遂致書與王:“奈何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我何憾於爾,而效此無賴行為?”王得書,終不釋,遂與李有嫌。前朱南下,李為幫忙,恨不見效,今王繼任,其品行不滿人意,所以坐觀。徐總統接到南方免唐代表職,改派溫宗堯繼任,遂令王揖唐停止和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