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梓謙寒祺(1 / 2)

嫋嫋琴音響起,所有來賓盡數均擯住了呼吸。那粉色的輕紗帷幔之中,隱約可以邊出,有一個身材妙曼的倩影坐於其中,身體隨著音符緩緩擺動。琴弦在她手下翻飛變換,讓人數不清究竟有幾根弦。那琴聲時而如涓涓的小溪從她指間滑出,時而像奔騰的巨浪湧來,讓聽者忘了時間,忘了空間,仿佛身處黑白分明的上一般,滿耳隻留下叮咚的琴聲,一曲終了,才發發現原來隻有一個人,一雙手,一把琴……

開幕曲便如此之美妙,足以讓眾人驚詫,震撼。隨著最後一個尾音淡出,現場卻陷入了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幾乎連各自的呼吸都可以聽得到。所有人都不願打破這鮮有情境。不知過了多久,大概也僅是那寂靜的一小會,突然一聲清亮的叫好聲,二樓的貴賓區傳了出來,緊接著便是稀稀落落的掌聲。終於有人起頭了,似乎已經忍了很久的來賓,終於爆發出如驚雷般的掌聲,以及山呼海嘯般的高呼聲。

帷幔紗帳中的人兒,正是柳夢寒,此時的柳夢寒,看著台下激動地觀眾,臉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就在昨晚,鳳老鴇來找她的時候,她還是再拒絕。她知道,這樣的機會,在以前都是紅鸞姐姐在做,現在鳳老鴇卻明顯冷落了紅鸞姐姐,這讓柳夢寒甚是不滿。

但是現在,看著自己的表演得到眾人的肯定,柳夢寒的心裏,卻逐漸的減少了對紅鸞的歉疚,在柳夢寒的心裏,這個世界正朝著紅鸞每日念叨的,弱肉強食的方向偏去。

琴台緩緩降下,柳夢寒也迫不及待地再一次回到了紅鸞的身邊。紅鸞看著剛表演完的這個小小的身影,滿意地點著頭。夢寒的技藝,已然超越了她這個師傅,而且青出於藍,有過之無不及。

“紅鸞姐姐,我彈得怎麼樣?”柳夢寒仰著頭,看著紅鸞。

紅鸞輕笑一聲道:“夢寒,你彈得好極了。比我這個師傅都強了不少。”

柳夢寒滿足地看著依舊不斷鼓著掌的眾人,看著座無虛席的台下,看著這一個個陌生的麵孔,都在為自己的表演鼓掌叫好,她的心似乎已經飛出了胸口,向著更為廣闊的天地遨遊而去。這裏,絕不是終點,柳夢寒在內心告訴自己。

此時,紗幔早已降下,那台子上,已然出現了幾個妙曼的身子,舞著霓裳,和著音樂。但是,眾人似乎還沒有從之前的琴音中走出來,不時有人喊著再來一曲,再來一曲。

“停!”一聲極為不滿的聲音從二樓的貴賓區傳了出來。緊接著便是一個身著文士服裝的老者,搖著扇子站在了二樓的走廊,看著樓下的眾人。

“寒先生,您這是?”

鳳老鴇急忙跳了出來,仰頭看著這站在那裏的老者,樣子極為恭敬虔誠,像極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在鳳老鴇的心裏,卻也叫苦不迭。不知這又出了什麼事情,惹怒了這寒家的大爺。要知道,這寒家在京都是最神秘的所在。更是這棲鳳樓最大的一個擁有者,如果惹惱了這寒家人,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剛才彈琴的那個姑娘呢?”那老者掃了一眼台下,繼續道:“我家少爺要見她。”

聽得此處,柳夢寒的心中卻生出了一股抵觸之情,這個人恁的無理,說讓人停就讓人停,他可曾想過這裏還有其他的賓客。如此盛會,怎可就這樣被他打亂。但是,這寒先生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什麼鳳老鴇對他這麼恭敬。柳夢寒疑惑地抬頭看著一臉緊張的紅鸞道:“紅鸞姐姐,這寒先生是什麼人?”

“這寒家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要是被這寒家少爺看上,無論是誰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沒有人知道,這寒家到底是何種所在,更沒人清楚。我隻知道,他家曾在這棲鳳樓裏投了大部分的錢”紅鸞不想瞞著柳夢寒,這寒家她確實不知道,但是她卻隱約覺得這寒家少爺,並不那麼簡單,這或許是柳夢寒離開這裏的一個絕佳機會。既然她走不了了,那她一定要讓這個最惹她憐愛的妹妹離開這個火坑。

“寒先生,這……”鳳老鴇顯得有些為難,她不是不想交出這柳夢寒,隻是這柳夢寒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說過了,不讓柳夢寒離開這裏。如果那女人怪罪下來,怕是寒家也保不住這棲鳳樓。可此時,那寒家少爺又在這貴賓區等著,著實讓鳳老鴇為難。

“剛才是我彈的琴,請問這位老先生找我有事嗎?”柳夢寒聽了紅鸞的話,早已有些生氣,這裏雖然不是她真正的家,可在這生活如此長時間,早已把這裏當成了安身立命之所,豈能讓這老先生把十載一度的盛會打亂。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寒少爺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