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祺的出現,著實讓整個場麵徹底逆轉了過來,那紫衫女孩卻也因體力不支,漸露疲態,局勢逆轉,也被那些如狼似虎的侍衛打傷,身上幾條觸目驚心的傷口,染紅了紫衫,在這月光之下,顯得更是駭人。
“梓謙,能有這幫絕世女子,為你陪葬,卻也對得起你這短短十載的壽命了。”寒祺看著已經暈厥過去的梓謙,竟依舊口出穢言。他看向抱著梓謙的柳夢寒,冷聲道:“柳夢寒,你若現在把梓謙交給我,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我說過,我寒祺得不到的東西,誰都別想占有。”
“你做夢。”柳夢寒在梓謙暈厥的那一刻,早已決定與梓謙共生死,卻是沒想到,這半路中,竟然還會有紫衫女子相救,眼看著紫衫女子也支撐不了多久,柳夢寒跪在地上,對著那紫衫女子深深地拜了一拜,喊道:“姐姐,妹妹感激你為了我和梓謙哥哥出這份力,你快走吧,別管我們了。”
紫衫女子聽得柳夢寒的話,心神一分,被一個侍衛拿刀打中,手中的軟劍,也掉落在地上。紫衫女子看了眼昏厥在地的梓謙,竄過來,一把抓起梓謙和柳夢寒,在千鈞一發之際,閃身跳下了那身後的懸崖。
寒祺見這紫衫女子竟然是不顧性命,帶著梓謙與柳夢寒跳下萬丈深淵,憤怒地仰天長嘯一聲,命令手下侍衛道:“給我下崖搜,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時,急速的下墜之感,卻讓梓謙醒了過來,在看去,他的身體,正被這紫衫女子抓著,另一隻手,也緊緊被柳夢寒抓著。三人中,唯有柳夢寒一人尚且清醒,下墜之勢越來越急,耳邊的風聲也越來越刺耳,柳夢寒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竟然是掙紮著一隻手抱住了梓謙,如此方式,若跌落穀底,柳夢寒勢必再無生還之可能。
感覺到柳夢寒的動作,梓謙甚是驚慌,柳夢寒的意圖他豈能不明,可他卻身負重傷,另外一隻手還被那個紫衫女子抓著,而且下墜之勢越來越急,竟然是絲毫做不了任何事情。梓謙心很痛,眼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要為自粉身碎骨,卻分身乏術。梓謙滿腹自責,作為一個男人,卻被一個女生如此保護,實在是有愧這男兒之軀。可又能怎麼辦呢,如今人在空中,急速下墜,就算是大羅神仙,怕是也救不了他的命了。想至此刻,梓謙的心中莫名升起陣陣暖意,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氣從心底是升起,若柳夢寒丟了性命,他也絕不獨活。大男兒,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又豈能苟延殘喘於世。
“梓謙哥哥,你要好好活著。”柳夢寒在心裏默念著,自從出生至今,她從未感覺到過,死亡離她如此之近,就算那天那個可怕的女人那這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和感覺,今夜,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害怕,她的娘親,她的玩伴,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可現在卻都要破滅了。
在梓謙的另一側,紫衫女子卻顯得沒有任何波動,緊閉著雙眼,似乎很享受現在的過程。她身負重命,要到這姬國的京都,來完成這祖輩流傳的祖訓,卻從未曾想過,會對祖傳的使命有過抗拒,也未曾想過,居然會喜歡上一個人。她的那十多年沒有波瀾的心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卻有了異樣的漣漪,如今能與他共赴黃泉,卻也不失為一件人間美事。
三個人在這最緊要關頭,各自心有所屬,各有所思,卻也是異於這世間眾人了。
下降之勢越來越急,終於三個人都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這即將到來的訣別,或者說是一種異樣的永生,另類的相伴。然而,出三人意料的是,隨著一陣鑽心的劇痛,一陣劈裏啪啦的硬物斷裂之聲,三人的身體不知被什麼東西阻礙,竟然是緩和了下降趨勢。三人本相互握著的手,也因這些東西的阻撓被迫散開,不消片刻,終於沒了聲音,在看去,卻見這穀底的竟是樹蔭茂盛,地上也全是殘枝落葉。
原來,救三人之命的,竟然是這層層疊疊的茂密樹林。梓謙隻覺一陣劇痛傳來,再一次暈厥了過去。這樹林裏,隨著三人的落地,震飛了一大群的飛禽,終於再次恢複了往昔的寧靜嗎。穀底潺潺流水,陣陣鳥語,不時傳來,卻也是這絕穀之中,僅有的一道靚麗風景。時值初春,青草露頭,一派生機黯然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