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謙帶回來的消息,讓紫杉也跟著興奮起來,在這荒穀中惶惶兩月有餘,雖是世外桃源,卻也讓人頗覺枯燥乏味。然而,柳夢寒卻顯得情緒低落,她不願離開此處,在這裏雖說住室簡陋,卻也能與自謙哥哥相依相伴,這要是出去了,必然會再次分離,天下宴席,多由散終,又何況是地位身世迥異的人呢?
“梓謙哥哥,我們真的要出去了嗎?”柳夢寒的聲音低若蚊吟。她深知,就算問也是白費唇舌,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問出了口,這荒穀之中,有她這些年來,最快樂,最滿足的回憶,恐怕這一出去,此生再無機會,有這經曆,怕是再入俗世,必會被俗物纏身,再無此寧靜安詳之所。
梓謙輕輕拉住柳夢寒的手,輕笑道:“夢寒妹妹,我們得出去了,在這裏兩月有餘,怕是我父親擔心的難以入眠了,此外,這次害我們掉入這山穀的人,也該為他所種下的果,付出些代價了。”
紫杉站在一旁,看著梓謙把柳夢寒攬入懷中,心中竟然酸酸的,猶如那沒有成熟的酸果兒一般,酸的能讓人流下淚來。這些日子,在她的心中,被梓謙占據了越來越多的位置,甚至於要超越她自己的地位。如此這般同甘苦共患難了兩月有餘,卻是一種難得的回憶。看著梓謙與柳夢寒男才女貌,相擁而立,紫杉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存在,輕歎一聲,落寞地走出了山洞,俏立於洞口,等著洞內的兩人。
梓謙豈能不知柳夢寒的想法,自從來到這荒穀之中,梓謙便發現,他能看穿柳夢寒所有的心思,這並不是他有多厲害,卻是柳夢寒那喜怒均形於色的倔強性格。梓謙暗中歎息,在心底裏暗暗地道:“夢寒妹妹,從此刻起,我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此生,我梓謙有你足矣。”
“梓謙哥哥,那我們走吧,趁著月亮上來,也看的清楚。”柳夢寒說著違心的話,淚珠卻不爭氣地從雙眸中滑落,順著粉頰沾濕了梓謙的衣服。梓謙低頭看到柳夢寒霧氣氤氳的雙眸,輕輕抬手,幫柳夢寒擦掉麵頰上的淚珠。
梓謙嚴肅地看著柳夢寒,堅定地道:“夢寒妹妹,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流淚了。”
柳夢寒輕輕點了點頭,拉著梓謙走出了山洞。她知道,梓謙的承諾是真心的,她信他,可是這數載來的生離死別,卻足以讓她懷疑所有的事情。她不願再多說,也不願再多想了,既然梓謙哥哥選擇了,已經決定了,那便陪他一起,就算這是間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有梓謙哥哥在,那又何妨?
兩人出了棲身山洞,紫杉已經準備好了所有,三個人趁著月色,順江而下,約莫漂流了大半夜的時辰,月亮已經悄然暗了下去,三人也終於看見了希望,溪流變得平坦起來,兩岸稀稀落落地住了一些人家,此刻已是黎明的時候,大地一片寂靜,偶爾想起幾聲雞鳴,卻也給這寂靜的小山村中,平添了幾分生機。
趕了一夜的水路,柳夢寒和紫杉是本是女孩子,也有些累了。梓謙也早已看在眼裏,掛在心上,又行了一段,天色逐漸放亮,村子裏的住戶也起了大半,不時傳來幾聲雞鳴狗吠的聲音,稀稀落落的炊煙,嫋嫋升起,著實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我們先在這停下來,稍事休息,再上路吧。”梓謙說著便把筏子撐到了岸邊,穩穩的停了下來。三個人走進村子裏,卻見著村子裏早起的人,見到三人都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驚慌失措地奔逃而去,像是怕極了三人。
紫杉和柳夢寒見此情景,卻也有些詫異,柳夢寒看著這村子裏處處躲著三人的村名,奇怪地道:“這村子裏的人,怎麼都這樣啊?我們又不是什麼狼豺虎豹,怎地見了我們就躲啊?”
紫杉依舊不言不語,但是從她的臉上也可以看得出,對著村子裏奇異的狀況,甚是疑惑,紫杉轉頭看向梓謙,輕聲道:“梓謙,要不我們還是趕路吧,看著村子裏的人,似乎對陌生人都十分抗拒,我們還是不要再往前走了。”
梓謙沉思片刻,也無奈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是,我們還是趕路吧,看著村子裏的人,似乎對我們都很是害怕的樣子,還是不要招惹這是非了。”
三人隨即商定便有踏上了筏子,順江而下,到了一處岸邊,終於停下來,準備該走山路,卻迎麵看著兩個樵夫,匆匆跑來,想是往那村子方向跑去。梓謙被一個樵夫無意間撞到,一把拉住那樵夫,疑惑地道:“老伯,請問前麵這村子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怎地這所有人都感覺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