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二人不備,葫蘆迅速取出迷藥放進兩杯啤酒上。
“來來來,”狗熊把兩個剩菜放在茶幾上說:“對不住了葫蘆兄弟,我這兒隻有兩個剩菜,將就著喝吧。”
“嘿,這是什麼話呀,自家兄弟說這個幹嘛呀!”葫蘆指著茶幾上那兩遝鈔票說:“趕明兒啊,拿著這些錢去買幾個好菜,今兒晚上我們就就著這兩個剩菜下酒。”說著,他端起那杯沒下藥的啤酒,“來,這個飯撐憨包子,酒醉英雄漢。哥幾個都幹了!”
狗熊和阿放連忙端起兩杯下藥的啤酒說:“來,葫蘆哥,我敬你!”說完,“叮”的一聲和葫蘆碰了一下杯子。
喝了半杯的阿放蹲下把杯子放在茶幾上,抹嘴說道:“葫蘆哥,趕明兒呀我給您買些大燒來,給您做個大燒拌水醃菜,還有……”話沒說完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體質稍好的雖然一口悶了,卻尚有一絲意識,見阿放倒地,指著葫蘆暈暈乎乎的說:“酒裏……”接著兩眼一翻,癱軟在沙發上,手裏的空杯子也滾落在地上。
“嘿,****!這勁兒來得也忒猛了吧!”葫蘆看了一眼拿在手上一口沒喝的杯子,順手放回茶幾,又把放在茶幾上那兩遝鈔票揣回了兜裏。呃,這兩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放倒了,可又上哪兒去抓那個阿六爺呢?他絕對不會想到,那個睡了他姐姐的阿六爺這就要送上門來了……
哼著小曲的寸師傅心情很好,聽說睡了那女人的男人栽了,現在說不定都躲爪哇國去了,真是大快人心呐!眼下自己的侄子也同意和自己搭夥,誰說福不雙至的?這好運氣要是來了擋都擋不住啊!睡了那女人後,都在外邊躲了兩天了,今天晚上終於可以放心出門溜達了,世界上最快樂的事也不過如此嘛!不過狗熊這熊孩子究竟是怎麼了?電話也打不通。不行,得去找他去,明天還有活等著爺倆要幹呢。
在狗熊樓內的走道裏大喝一聲,聲控燈應聲而亮,寸師傅看到牆上一個塗鴉的女人頭像,嘿嘿樂了,自言自語道:“畫的真特麼像那娘們兒……嘿嘿,那娘們兒可真特麼騷,推都推不開。沒想到老子守身如玉十幾年,倒讓她給破了戒,鬧了個晚節不保。那老同行的嘴也真夠毒的啊,這都讓他給蒙到了。”說著,他叩響了狗熊的房門。
屋內的葫蘆正打算拖著迷倒的狗熊出門,聽見敲門聲,急忙把狗熊二人拖進狗熊的臥室,掩上臥室門,又掏出手槍站在房門後緊張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門外寸師傅邊敲邊喊:“狗熊,快開門,找你有急事呢,快開門,別特麼裝不在家,都開著燈呢。”
葫蘆從貓眼往外一看就樂了,把手槍別回腰裏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條老狗!正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門了。”說著右手一扭,打開了房門。
“怎麼是你啊,葫蘆?”寸師傅吃了一驚,心道:怎麼這小子會在這兒,不會是來找老子的吧?當下連聲大呼:“狗熊,狗熊!……”
“哎,阿六爺你別嚷嚷,都睡了,都睡啦。欸,阿六爺你別愣著呀,進來說話。”葫蘆拉著寸師傅在沙發上坐下說:“狗熊他們兩個都喝醉了,都睡下了。欸,阿六爺,你怎麼會上這兒來呀?”
“這不是找這熊孩子有事嘛,明天有場活等著我們爺倆要幹,上個月就說好的了,這熊孩子幾天前就答應了,可這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我老人家這不就親自登門求他來了……欸,葫蘆你怎麼也在這兒呀?”
蘆葫裝做若無其事地說:“這不也是打狗熊的電話打不通,上這兒來請他幫忙來了。”
“哦。”寸師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眼睛卻賊溜溜地四下張望。
此刻的葫蘆也在算盤著怎麼把寸師傅放倒,瞥見阿放喝剩下的那半杯啤酒,心裏就有了主意。他裝做隨意的樣子問:“阿六爺最近生意怎麼樣呀?”
“混口飯吃唄,還能怎樣?老實說吧,不怎麼樣。”
“哦,那兄弟我就祝你生意興隆發大財。”葫蘆拿起一瓶啤酒斟滿阿放剩下的那半杯啤酒,遞給了寸師傅,又端起了那杯沒下藥的啤酒往寸師傅手上的杯子一撞說:“兄弟先幹為敬!”
要說換了別人,這杯酒寸師傅早就一口悶了,可自己剛剛睡了人家的姐姐,這小子又平白無故地出現在自己的侄子家裏,他心裏打鼓了,眼睛賊溜溜地四下張望。他望見了茶幾上沒喝幾瓶的酒瓶和地上的空杯子,心道:這都沒喝幾瓶啊,怎麼狗熊他們都醉了呢?江湖經驗告訴他,這小子八成是衝著他來的,這杯酒不能喝。他吸了一口含在嘴裏,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借抹嘴之機把啤酒吐到袖子裏,裝做暈乎乎地說:“這酒有點上頭啊……”接著假裝暈死過去,躺倒在沙發上。
“老東西,知道是怎麼死的嗎?是給老子迷死的,老子迷死人了!”葫蘆撲過去就猛抽寸師傅的耳光,邊抽邊罵:“老東西,叫你睡我姐,叫你睡我姐!我姐是你睡的嗎?”
這時,狗熊臥室的門忽然打開了,阿放癱軟的半個身子倒了下來。葫蘆看了一眼,站起身進屋想把阿放拖出來。
裝暈的寸師傅聽見身邊沒了動靜,壯著膽子睜開一隻眼睛,見葫蘆不在身邊,閃電般跳起想奪門而出,手剛剛碰到門把手,腦袋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台球杆,接著又重重挨了第二杆,他白眼一翻,暈倒在地上。
手持台球杆的葫蘆得意地“嗬嗬嗬”陰笑三聲,望著台球杆尖,他想起了周星馳電影裏的一句台詞,對,就是那一句:“誰說沒有槍頭就捅不死人?”
夜幕下,口含手電筒的葫蘆把迷倒的狗熊和阿放依次拖進車內後排,又將車後備箱蓋打開,把寸師傅扔進了後備箱裏,當他正準備把寸師傅雙腿塞進去時,卻被已經清醒過來的寸師傅雙腿蹬翻,仰倒在地上。
驚恐萬狀的寸師傅從後備箱裏跳了出來,拚了老命奪路而逃。跑了十幾步見前麵有個坎,閉著眼睛就跳了下去,玩了一把天外飛仙。可他老神仙下凡的時候是屁股先著的地,痛得他呲牙咧嘴,苦不堪言。準備爬起逃命時,忽然被身後伸出的兩隻手拖進了一個涵洞裏。寸師傅嚇得魂飛魄散,正欲開口呼救,又被那兩隻手捂住了嘴巴。這時,腳下的涵洞外已有手電筒的燈光照射過來。沒多久,不遠處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聲音漸漸遠去。
柿子的安全屋外,汽車行駛聲漸響漸近,“嘎吱”一聲停在屋外。屋內的柿子緊張地掏出手槍,背靠著牆掀開窗簾一角看了一眼窗外,待看清來者後,長籲了一口氣,又把手槍別回了腰裏。
不一會兒,葫蘆拖著迷暈的阿放進了屋裏,放倒在地上。
“還有兩個呢?”柿子問。
“還有一個在車上,那條老狗讓他給跑了,”葫蘆擦著汗說:“我不敢耽擱,趕緊把這兩個土賊拉來了。”
“那條老狗,算他命大!老子將來再收拾他!”柿子咬牙切齒地說。又問葫蘆:“有沒有人跟來?”
“沒有,我一路上開得很快,後麵什麼都沒有。”
柿子點了點頭:“快去把那一個也拖進來,早點送他們上路。”
居然沒抓到那條老狗!柿子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在這種情況下帶回來這兩隻水鴨子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他咬牙切齒地望著地上的阿放,卻沒想到自己和小舅子的逃亡大計已經功虧一簣。這個紕漏出自葫蘆的大意,葫蘆是有一定反偵察能力的人,在預感到情況不妙後,他直接扔掉了自己的手機,為的隻是為了不讓警察通過手機定位到自己的行蹤。但在今晚,葫蘆卻犯了一個致命的疏漏——沒有在阿放身上搜出他的手機。這個業餘綁匪可能沒有想到,警察是可以通過自己的“肉票”定位自己的位置的。
阿六爺逃出生天後,他第一時間向警察報了案,通過他提供的線索,警察很快定位了阿放的手機,立刻派出了一隊人馬追蹤而去。此時的公安分局裏,分局長正焦急地在刑偵隊的辦公室裏來回踱著圈,他在等待著最後的消息,他相信綁匪一定是會有落腳點的。
“綁匪停下來了……”一個民警衝進了辦公室,對分局長說:“在21區果林的一間民房裏,第一隊已經追蹤到21區附近了……”
分局長停下了腳步,掏出手槍“嘩啦”一聲上了膛,“同誌們,準備戰鬥!”他把手槍別回槍套,抓起桌上的防彈衣大步衝出了辦公室,邊走邊強調:“綁匪可能攜帶有武器,注意保護人質安全……”
柿子的安全屋裏,人事不省的狗熊和阿放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一杯水猛潑到了狗熊臉上。
被冷水這麼一激靈,狗熊醒了過來。當他發現自己被綁在柿子麵前時,頓時慌了神,忙問柿子:“什麼情況?柿子,這是怎麼了?別開玩笑啊,招你惹你了?快放開老子……”
“招我惹我了?”柿子冷笑著搧了狗熊一記耳光,咬牙切齒地說:“你特麼還給老子裝蒜!你知不知道你讓老子折了多少血本?特麼的當水鴨子,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你這個王八蛋,不殺了你老子誓不為人!”
“什麼裝蒜?什麼水鴨子?”狗熊急了,掙紮著大聲嚷道:“柿子,你抓錯人了!老子怎麼會幹那種事啊!你們真的抓錯人了……”
“抓錯人了?不會幹哪種事?你特麼什麼事幹不出來?!你小子是眼紅老子這幾年來賺了大錢了吧?向警察告發老子?老子得罪你了嗎?你老爹吃藥死了,又不是我賣給他的,你說你是不是心理變態,敢向警察告密!”
怎麼把老子當水鴨子了?狗熊覺得莫明其妙,要告你的密我早告了,用得著等到現在?他瞪眼喝道:“我說柿子你特麼是不是吃錯藥了?老子翻臉了啊!你出去打聽打聽,老子是這種人嗎?”
“你不是這種人?”柿子猛抽起狗熊的耳光來,邊抽邊罵:“你特麼的黑吃黑,你特麼的當水鴨子,你什麼事幹不出來?老子平時讓著你們,你們就當老子好欺負是不是?還真特麼把老子當軟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