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容太後故意令人將異玲閣所有藏物弄得混亂,再令音絕重新整理。雖然早已料到音絕比一般女子來得聰明,可她還是沒有料到音絕會這樣快就將異瓏閣弄得這般井井有條。
武治皇帝從音絕手裏接過補湯,邊上的翠衣宮女從懷裏取出銀針正要上前試毒,武治皇帝一擺手道:“不必!朕想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害朕的,不是麼,小音絕?”
武治皇帝原本管音絕叫了絕兒一天,音絕除了養父母外還沒被人如此稱謂過.武治皇帝叫她,她就在一邊裝聾作啞,反正早看出武治皇帝也有那麼一兩分將她看入眼裏,她在這小小事情上怠慢他一下想必也不會拿她怎樣。
武治皇帝看出音絕不喜歡這個稱呼,恰巧又在鳳儀殿聽清莞容太後叫“小音絕”,也就將這個稱謂照搬了過來。
武治皇帝再揚眉看了眼音絕低首垂眉的乖巧樣子唇邊一笑,端起湯藥一飲而盡。音絕現在除了這個表情外,已經能在他身邊不動聲色地撒上一點嬌,比如他在批奏折累極時,會故意叫上絕兒兩聲,看著侍立一旁的音絕微蹙秀眉,裝出一副聽而未聞的樣子,武治皇帝心裏總是能樂上一樂。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竟能因一個小宮女的一個細微表情而開心樂上半天。
熱氣騰騰的湯藥一下肚,音絕上前接回湯碗時,武治皇帝看著她的手指,似在回味什麼似地道:“今天的味道怎麼與前幾天的不一樣?氣味雖然一樣,但卻是淡上許多?”
音絕低著頭,眼珠子卻骨碌碌滑動兩下。
當然,莞容太後命她端來的正品已在她被人掩住口鼻時全部弄灑在清心殿的禦階下。
這碗湯還是她裝了將藥打翻的可憐相,再使了點銀錢才從禦藥房灶上熬出這種湯藥的殘渣裏免強逼倒了小半碗。負責煎藥的小太監收了音絕好處,本來有心想替她重新煎熬一碗,但因湯裏的東西全是天下最難得的珍品,比如鹿鞭等,每領出一樣都必須在尚藥局冊上登記而無能為力。
剩下的藥汁份量明顯不夠,音絕一皺眉,再想起迎賓宴上受的羞辱,她故意將司藥的小太監支使開,再舀了幾勺冷水兌入湯中。
以武治皇帝從小食盡各種精細食物的身體而言,這兩勺清水不啻於巴豆下肚。
眼角餘光瞟著武治皇帝將湯藥一飲而盡,音絕低垂著的麵上禁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武治皇帝將弓箭遞給翠衣宮女,再接過一張大柔巾擦試身體。他自己擦了兩下,看見音絕因他沒有出聲令她退下仍侍立在旁,唇邊笑了兩下,將柔巾往音絕一丟。音絕整個人被罩在柔巾裏。
“今晚你不要急著回鳳儀殿,就陪陪朕。現在先幫朕擦幹身體!”
武治皇帝因接連運力發箭,精壯的上半身早已是汗彙成流。音絕取下罩在頭上的柔巾,旁邊早有翠衣宮女上來替她接去之前捧碗的托盤。
她摒氣斂息為武治皇帝擦了兩下身子,正擦到他胸前的兩顆豆子處,武治皇帝原本緊盯著音絕小臉的麵容忽然一緊。
音絕覺得柔巾下武治皇帝結實的肌肉一收,正略感情況不好,武治皇帝噴在她額頭的氣息忽然變得短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