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一豎大拇指:"大大的好。"話音剛落,其中一人已經癱倒在地,其他五人業已開始搖晃。池田一擺手,五人使出渾身力氣才將倒地士兵拖了出去。屋子裏隻剩下賓主六人。酒過三巡,王金龍起身一抱拳道聲"方便",離座出去了。王金龍來到後院茅房,六個當兵的正趴在茅房裏外,汙物吐了一地,一個個滾得全身汙穢不堪,已經用腳踢都踢不起來了。王金龍回來落座,對池田一笑:"六個丘八全躺那兒了。""躺了好,躺了我們好辦事。"池田一笑,摘掉墨鏡,撕下小胡子,原來是張勝假扮的,其餘二人當然是繼宗和占魁了。
李耀祖一驚,滿臉驚疑地看著王金龍:"兄弟,這咋、咋回事?"聲音已經有些哆嗦。
"咋回事?要你命。"王金龍手中的盒子炮機頭大張著,槍口頂在他的太陽穴上。
三姨太剛要張嘴,被繼宗一把掐住脖子說不出話來,占魁用中指在其耳後穴位上一彈,三姨太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李耀祖腦袋嗡嗡作響,渾身已叫汗水濕透,硬撐著問:"我和各位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我?""你問我,薑老太太家兒媳的事,你恐怕沒忘吧?""幾位爺,這是個誤會,是她自己跳崖摔死的,跟……跟我沒關係。""跟這漢奸廢什麼話呀。"一直在邊上沒言語的繼宗說著把刀伸進李耀祖的嘴裏胡亂一攪,他恨透了鬼子漢奸,出手極其凶狠。
李耀祖慘叫一聲,但已不像人聲,嘴裏的零件已被刀絞得一塌糊塗,渾身篩糠般抖動著。
緊接著,繼宗的眼睛又瞄上了李耀祖多長了根指頭的右手,他鐵鉗似的大手抓住李耀祖的右手壓在桌子上,嘴裏說聲:"你他媽也不嫌累贅。"手起刀落,李耀祖的六個手指齊齊地被切下。李耀祖頓時疼得縮成一團。
"兄弟,讓我來。"咬牙切齒的王金龍從繼宗手裏要過刀,用刀壓在李耀祖脖子上一抹,迅速閃身離開。血如箭射,李耀祖的腦袋在地上如夜壺一樣滾了幾下就不動了。恰逢此時,三姨太醒轉過來,正看到旁邊一個沒有腦袋的脖腔咕嘟咕嘟往外冒血沫子,嚇得肝膽俱裂,身子一挺,死了。緊接著,幾人又從外邊拖進那六個醉得如死豬般的隨從。占魁嘴裏罵著:"都他媽不是好玩意兒。"要過刀嘁哩喀喳一陣亂捅,全結果了。張勝此時已經搜出了李耀祖家的金銀細軟,好大的三包,可見這個漢奸平日裏魚肉鄉裏百姓的狠勁。
臨出門時,繼宗靈機一動,他撕下一塊幔帳,蘸了點血在牆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難言處,良窗淡月,疏影尚風流。"他原想寫上"殺人者打虎武鬆也"之類的提氣話,臨要寫卻變成了李清照的詞,這是他在蓮兒家曾看到的,這麼多年了不知為啥還記得這麼清楚?寫畢將幔布一扔,四人趁著夜色大搖大擺地出了李店。在日本人眼裏,李耀祖還不如一隻東洋軍犬,他的死在日本人那裏沒引起任何波瀾。日本人派人匆匆對現場進行了勘查,備了個案底就草草定了個仇殺結案,沒人會為這事煞費苦心、大費周章的。倒是李店、太平莊一帶老百姓暗暗慶賀了好一陣子。
此後王金龍、張勝、繼宗、占魁四人時不時相約進山打獵,實際上借打獵練槍,同時還可以打些野味一飽口福。其他三人很快就練成了神槍手,隻有繼宗對練槍興趣不大,他覺得還是用刀得心應手,而且用刀砍鬼子漢奸時的那種快感是用槍體會不到的。但他的悟性很好,經過不幾次練習之後,他用槍就和用刀一樣得心應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