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說出來,大家一陣叫好。"但咱們不會說日語,能扮得像嗎?"和尚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怕啥?咱不是有劉大牙嗎?讓他教幾句就夠了。""關鍵是劉大牙現在堅決不說鬼子話了。""這有啥難辦的?請劉大牙喝頓酒,上兩壇衡水老白幹,你看他說不說?"天黑得越來越早了。還不到下午五點,十幾米開外看人就已經是模模糊糊了,尖厲的白毛風卷著地上的積雪,如一陣陣白煙,不時吹打在行人的臉上,打得生疼。柳林鎮鎮外的官道上,一小隊巡邏的關東軍士兵在瑟瑟的寒風中艱難地行走著。由於天冷風大,這幫鬼子將皮帽子上的帽扇放了下來,他們側背著風,以避免風直接吹打到麵門上,饒是如此,腦門子還是被凍得如刀割般難受。
突然,不遠處一小隊人背風走來。"幹什麼的?"領隊的軍曹山下弘一叫驢一樣問了一嗓子。"帝國軍人,李店據點駐軍。"對麵簡潔地答道。軍曹山下弘一放下心來。待走到跟前一看,一行七個日本軍人,裏麵竟然還有身佩軍刀的軍官。"大家辛苦了,我們是李店的駐軍。"佩刀軍官熱情問好。山下弘一和他的士兵個個驕橫,除了關東軍軍官,誰的賬都不買。他們麵色冷淡,理都不理他們。
佩刀軍官勃然大怒,罵道:"混蛋!無禮!"說著話突然抬手一拳將山下弘一打暈過去。
隨著他"混蛋"一詞的出口,隨行的其他人仿佛約好了似的,突然一齊動手,將山下弘一行人撂倒在地,其中三個受傷過重,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抽搐著,絕對沒治了。剩下還活著的四個鬼子被剝光衣服捆了起來,被拖到道邊的小樹林裏吊了起來。接著,佩刀軍官一揮手,帶著其餘六人消失在呼嘯的北風中。
換班的巡邏隊首先在路上發現了三個已經凍得硬邦邦的"鋼鐵戰士",接著又找到了已經全身僵硬、快要咽氣的山下弘一幾人,連忙將他們送進了醫院。因為久在中國東北駐軍,軍醫對凍傷的治療和處理還是很在行的。很快,這幾個人被搶救過來,但由於手腳這些部位本來血液循環就差,加上手被捆住,凍傷之後都已壞死,不得不進行截肢處理。
犬養很快弄清楚了事件的整個經過,氣得暴跳如雷。李店駐軍也太狂妄了!竟敢打死打傷我舉世聞名的關東軍士兵!這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上拔牙。犬養當即點起兩個中隊,殺氣騰騰向李店撲去。
李店離柳林鎮較遠,地理位置不是非常重要,隻有一個中隊的鬼子把守,是個小據點。此時李店據點的鬼子正躲在炮樓和宿舍裏,心情不錯地享受著爐火散發出的溫暖,渾然不覺犬養已將死神領上門來。
犬養領著關東軍來訪,李店據點的哨兵受寵若驚,不及細問,急忙放下吊橋。犬養昂首而入。
進了據點,他一揮手,兩個中隊的關東軍將李店據點官兵全逼進屋內,犬養遂即下令手下開槍射擊。
無論是人數、身體條件、還是軍事素質,李店據點的鬼子根本不是對手,加上大多數人手無寸鐵,一會兒的工夫,李店據點就像被犁犁過的鼠窩般一片死傷狼藉,血流滿地。其中隻有一個小鬼子比較機靈,他操著羅圈腿像兔子一樣飛快地衝上炮樓,抄起機槍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空一陣瘋狂掃射。急促的槍聲使現場混亂的場麵安靜了下來。
看著滿地死傷的李店官兵,犬養暴怒的心情漸漸冷靜下來,而機槍的槍聲則讓他發熱的腦袋清醒過來。他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莽撞了?這個婁子捅得不小。
"撤--"他歇斯底裏地一聲狂喊。
天亮了,柳林鎮據點的關東軍睜開眼睛一看,大吃一驚,足有一個聯隊的日本士兵將柳林鎮據點四麵包圍,最外圍似乎還有皇協軍在警戒策應。遠遠的,酒井騎在馬上,雙手握韁,身上的黑毛呢披風隨風擺動,他腰板挺直,馬靴鋥亮,從披風下露出的軍刀輕輕地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