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貓高深莫測地吐了個煙圈,慢騰騰說道:"這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還是因為咱一大隊戰鬥力強,能攻善守,是縱隊的主力,才讓咱守著最重要的大門。""那還用說,這裏哪個不是打過幾十場仗的老油條?""不是吹牛,老子身上挨過的槍子比後勤大隊那幫人放過的槍都多。""你們吹吧,老子該上哨去了。"一個叫老三的拎起槍出門換崗去了。一會兒,下哨的哨兵推門進來,一個個身上帶著一股寒氣。大家趕緊將火爐旁的位置讓出來給剛下哨的人坐。大夥一陣挪動還沒坐穩,老三又推門回來了。
他擠到山貓跟前,悄悄說道:"大隊長,山下有點異常。"山貓笑著說:"不可能吧?你不是想溜進來暖和暖和瞎編的吧?"老三眼瞪得溜圓:"誰編誰他媽是這個。"說著用手比了個王八。山貓的臉色立刻莊重起來,向哨兵一擺手:"走,出去看看。"山貓趴在壘好的工事後麵,賊亮的眼睛靜靜地觀察著山下麵的動靜,呈"之"字形的小路就在工事的正下方。老三伏在山貓旁邊,指著遠處的一片山林小聲說:"隊長你看,那一大片林子裏的鳥一直就沒消停過,現在都快十點了,鳥又不是獵狗,晚上還忙著。"山貓沒理會老三的玩笑話,自言自語道:"還真他媽的讓老狼猜對了,弄不好真有情況。"
林子裏的鳥顯然是被什麼東西驚動了,偌大一片山林上空,鳥兒不停地盤旋驚叫著,在寂靜的月夜裏聲音異常刺耳。山貓回過頭對老三說:"去,傳我的命令,所有人立即悄悄進入工事。"果然,過了不大一會兒,山穀裏的小路上出現了一溜望不到頭的人影,頭上的鋼盔一晃一晃反射著清冷的月光。
山貓暗暗吃驚:從隊伍的長度可以看出,來襲的鬼子至少有上千人,這麼多人馬集體行軍,竟沒有一點動靜,若不是敏感受驚的鳥兒引起哨兵注意的話,今晚弄不好就在睡夢中嗚乎哀哉了。
山貓身經百戰,他知道鬼子也是善打夜戰近戰的,現在已經發現了鬼子的影子,這就好辦多了。他的手下都已經各就各位,周圍響起了一陣槍栓輕輕拉動的聲音。
山貓輕鬆地打著趣:"獵狗這貨看樣子真是惹了一身騷,一眨眼把鬼子領來了。"
黑暗中大家咧了咧嘴,一陣輕笑。山貓很滿意:這時候能笑出聲來的才是真正的好兵。"一會兒鬼子小分隊肯定要先摸上來偷襲,大家準備好大石頭,不準出聲,不準開槍,等快到山頂時,聽我口令一起往下推石頭,聽明白了沒有?"這時大隊鬼子已經在山腳下停住了,不一會兒,三十多鬼子順著小路向山頂摸了上來。過了五分鍾,又有三十多鬼子往山上進發。鬼子前後共派了三撥人向山上摸來。月光下,鬼子上得很快,過了一刻鍾左右,第一波鬼子已經離哨卡隻有二十來米了,從這裏到哨卡是直上直下的山路。
山貓舉起了手往下一劈。弟兄們動作幹淨利索,如一個人推石頭一樣,毫不拖泥帶水。"轟隆隆--"大小石塊挾帶著巨大的能量,發出震天的聲響迎麵向鬼子衝去。石流過後,第一撥三十多鬼子隻剩下兩人趴在石徑上,其餘的鬼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由於是"之"字形山路,後兩撥鬼子也受到石流衝擊,不少人受傷或被石流衝下山去。
鬼子也確實悍勇,驟然受到石流衝擊,竟無一人驚慌喊叫,那些被砸中的和被衝下山的都是至死不吭。後麵兩撥鬼子在山徑上伏了一陣,見石頭過後山上再沒有動靜了,估計剛才那一陣石流是風化石坍塌所致,於是又起身悄悄向上運動起來。
山貓知道,石頭至多隻能推兩次,所以這次一定要盡量多地幹掉幾個鬼子,鬼子摸得越近越好,要讓前後兩撥鬼子到時都來不及反應,才能給鬼子造成最大的殺傷。
山貓看著鬼子一步步摸上來的樣子說:"聽我的命令,十米之內放石頭。"又過了十幾分鍾,鬼子已經離哨卡隻有十一二米了,領頭鬼子鋼盔下陰毒的小眼睛發出賊亮亮的光,他不停向身後的鬼子揮手示意,在離山貓七八米的地方,他蹲了下來,等待後麵的鬼子上來,準備一躍而起拿下哨卡。
鬼子粗重的呼吸聲隨風傳來,老三看了兩次山貓,山貓紋絲不動,他知道,鬼子出擊前一定會稍事休息恢複體力,然後才會起身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