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無能(1 / 2)

本能地自身體裏生出反彈之力,卻瞬時想起如今是皇宮大內,便又生生收了住。領路太監的聲音在耳邊適時地響起:“展太醫,您這是……”

是太醫?我定了下神側眼看去,身邊一個樣貌醜陋的中年男子正捋著沒有幾根毛的胡須作沉思狀,而領路太監說了那半句之後便很安靜地恭候著。看來幸虧收手早,否則在皇宮裏把這貌似有點地位的禦醫給打了,可不是好事。不過為何自己會突然脫力?難道是剛才在大殿裏跪得久了又磕頭不少造成的?

借著行禮,我把手輕輕抽了出來。“謝展大人援手。在下無甚事,隻一時有些脫力。”我維持著平穩的聲音說道,“實不敢耽擱大人。”

這位展太醫聽了也不言語,隻用那三角小眼睛瞅了我片刻後一躬身,轉頭走了。這讓我多少有些莫名,卻也未多想。畢竟多想了也不能第一次進宮就隨意抓了人問,最多等回家後問問沈言楷了。

好容易走出了宮門口,人便被蕭臨雲一把橫抱了起來一路走到上了馬車。呃,雖然這樣做實在招搖了點,但不得不承認他很有眼力,知道我已經底氣不足在撐了。就不知帶了什麼甜的吃食沒,估計自己是低血糖了,才會突然這麼昏沉沉的。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晃悠悠地走著,拉著車的都是良馬名駒,車被駕駑地很是平穩。我大咧咧地靠在車廂的軟墊上,讓我費足了勁兒的身體和精神略放鬆了下來,透過薄紗層疊的簾子朦朧地看了眼窗外,兩邊都有一個騎馬的侍從守著,自出了皇宮的範圍,他們便已找僻靜的地方悄悄換了身衣服,而我坐的馬車也如早上來時那樣、又換過了一輛。這般的小心謹慎、防人耳目,時刻都提醒著自己的生活已大不如前。

“什麼人!”馬車輕震、車簾飄動,身邊的蕭臨雲已失了蹤跡。

嗬,這麼小心還是有人來攔車,看來來人的本事還不小,否則蕭臨雲也不用這麼快就現在明處了。

“小生別無惡意,特來還回小姐的貼身之物……。”一個未曾聽過的男聲,語調中帶著刻意的“柔婉”,加上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念出的“貼身”二字,讓我一陣寒戰。小姐我什麼時候留了貼身之物給旁人了?

車簾外近處守著的那人也似被寒到,停了約一、兩秒才開口:“退開十步,給我便可。”

“多謝這位兄台,但此物既是小姐之物,小生還是親手交回給小姐的好。”說罷,也不管旁人的反應自顧自地咂巴起嘴來,“嘖嘖……”又突然“呼”地一聲故作嬌弱地長歎:“瞧身姿、聽聲音,兄台也是人中楚翹且尚在韶華,不知犯了何種的過失被家中妻長罰戴了這臉的假麵皮?” 我心裏一震,這男人是眼力耳力好,還是在裝傻?

“放肆!”“無禮!”兩旁的侍衛回神怒叱著,座下的馬也不安分起來,想是侍衛們被激卻又沒得到攻擊的命令正在勒馬克製。

“哎喲喲,我自與你家公子好好說話呢,你們怎麼都這麼凶……”

“我不曾記得與這位先生見過。”我甩開腦子裏對他的猜測,忙出聲截斷了。這人一上來先用言語引人注意,後又直擊蕭臨雲的“痛”處、成功讓侍衛激動,可見心機。 要再讓他再這麼故作“柔弱”下去,不知又會發生些什麼。

“走。”冷清地說出口,不願意再搭理此人。

車外馬鞭抽響,車輪又開始向前滾動,同時伴著交手的風聲與呼喝聲,想來是侍衛們聽了命令不再顧忌,見那人還擋著道便動起了手。我知道上前圍人的必定是不會有蕭臨雲的,隻要危險未到我近身,他便不會輕易動作。

“影,若馬車行走不便,你直接帶我走就是。”

“是。”

我不怕外麵那一個人的糾纏,隻擔心此番爭鬥會引來其他的麻煩。

“好了,我也不與你們為難了,你家小姐的性子可真是冷清。東西我交給你好了,唉……唉,麵具哥哥你拿好了啊。”那故作柔弱的聲音又一次由遠及近、貼到了跟前。